雪已經停了,世界白茫茫一片。
二人角逐三四裏遠,終於在樹林前的空地停了下來。
“俞門老弟,速度還不賴嘛,看來這十年裏你沒有把修行落下。”嚴黎皮笑肉不笑,他隨手一揮,手中已然握著把虎頭黑刀。
就是這把刀,當初差點沒要了俞門的命。
既然對方亮出武器,俞門也不再藏拙,他與嚴黎施展同樣的動作,隻不過手中端著的卻是杆赤紅長槍,“十年來我苦心練槍,廢寢忘食從未間斷,為的就是有一日能親手結果了你,看來今天就能如願了。”
“哼,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你若是真比我強的話,當初的背刺就不會成功。”
聽到這話,俞門搖頭歎息道:“隻怪我當初眼瞎,錯把後背交給你這個奸詐小人,這十年我所承受的仇恨,今天就全部還給你!”
話罷,隻見他雙手並用撥動長槍,在槍勢的驅使下,地上積雪飛起,化為銀色長蛇圍繞在長槍左右,紅白相交氣勢大漲,所到之處無不有氣浪爆裂。
“你這槍法,倒是一點都沒變!”
嚴黎與他認識多年,自然熟知俞門槍法的路數,見那杆長槍朝自己平刺而來,他先是以刀氣擊潰迷惑雙眼的飄雪,隨後雙手操刀用力猛地一揮,那槍頭便被打的移了位。
雪地中,二人打的難解難分,長槍靈活如蛇讓人分不清虛實,黑刀剛猛有力好似猛虎,凡是被刀身碰撞,無不被逼的連連後退。
如此鬥了幾十回合,他們的拳腳功夫難分伯仲,俞門雙手被黑刀震的虎口裂開,嚴黎左臂也多了幾處細微血痕。
過了最後一招,二人被逼得各自後退,此時這片冰天雪地中,多了上百處黑色足跡,倘若站在半空俯視,這恐怕會是一副風格獨特的水墨畫。
“大家這麼都這麼熟了,破不了招啊!”嚴黎累的直喘粗氣。
“既然如此,便使出看家本領吧。”俞門的情況與他相同。
“好,生死不論,一招定勝負!”
對視一眼後,二人不約而同的凝聚真元,在這種威勢下,周遭掀起一陣無形氣浪,攜起地上的積雪在空中飛散,隨後再次飄落。
此刻,平平無奇的黑刀生出烈焰,映襯的嚴黎滿臉紅光,火焰溫度之高,兩丈之內的積雪瞬間融化成水。
見此形勢,赤色長槍光芒大泛,有道虛影自槍尾纏繞到槍尖,那蜿蜒盤旋的形狀,似是一條吐信的赤練蛇。
“烈焰破魔刀!”
“赤練吞火槍!”
無形之中,二人身後浮現碩大身影,居左的嚴黎,其頭上懸著的赫然是把烈焰大刀,而俞門身後的,則是露著獠牙的三丈火蛇。
“俞門老弟,你死後不會曝屍荒野,此地空氣清新風景不錯,我會把你埋在這,好讓你有個歸處。”
“嚴黎兄,你也一樣!”
話音剛落,二人便一躍而起兵刃相接,烈焰大刀橫空劈落,對準的正是俞門的頭顱,三丈火蛇急忙護主,纏繞著刀身將其勒得紋絲不動。
僵局並未持續太久,隨著一聲巨響傳來,那烈焰大刀當即破碎,在嚴黎驚恐的目光下,三丈火蛇又變回赤色長槍,並於他胸前貫穿而出。
“你……”
嚴黎手中的黑刀斷裂,他還未來得及把話說完,身體便脫力砸在地上,血水與雪水交融,在這片由他自己造就的空地上,嚴黎心有不甘的停止了呼吸。
“嚴黎兄,別了。”
收回長槍後,俞門遵守了約定,將他的屍體葬在此處。
茶攤附近,眾人一片混戰,張家商隊憑借人多的優勢,暫時占據了上風。
不遠處,拖著長槍的俞門正緩步走來,僅是幾個照麵的功夫,那些嚴黎的爪牙,便全部倒在槍尖之下。
“俞門大人好手段!”見歹人全部身死,躲在角落的張三貴這才走出,圍著俞門就是一頓鋪天蓋地的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