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丙午一撚長須,有些憂心忡忡但地說道:“修行者氣血旺盛,何時擔憂過疫病侵擾。但這場瘟疫可不同,尋常人倒是在其次,這些低階修行者可就不好說了!”
李延年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不過趙丙午所言卻是讓其眼前一亮,“趙長老莫非看出了什麼?”
趙丙午微微頷首,手一翻,一頁宣紙出現手中,上麵密密麻麻地記載著什麼。
“東城染疫者十之三四,但這三十多名亡者,皆是後天一重到四重境的修行者,尋常人無一病亡,延年師弟,你不妨看一看,這是這些死者的名錄,相信以你的閱曆,定然也能看出些異常之處。”
死者名錄?趙丙午哪來的這東西,懷著幾分疑惑,李延年接過紙張,一目十行地觀閱起來,與此同時,口中還不時喃喃自語著。
“於連同,後天一重,二月十八辰時亡;”
“明峰,後天一重,二月十八午時亡;”
……
“宣子童,後天三重,二月二十三亥時亡;”
“成祿,後天四重,二月二十五子時亡;”
“郭天成,後天四重,二月二十六寅時亡。”
李延年聲音一頓,停了下來,不過看紙上篇幅,顯然隻是一部分。看了看趙丙午,後者示意他繼續。
“路子軒,後天一重,重病;”
……
“鄔煜,後天四重,輕疾。”
聲音到此戛然而止。
“如何?可發現一些蹊蹺之處?”趙丙午撚著花白胡須,語氣中有幾分考較之意。
沒有回答其問題,李延年卻是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反問道:“這份名錄師兄從何處得來?”不是他對這名錄的真實性存疑,而是此物太能看出問題了,若是來路不明,很容易被有心之人加以誤導。
“事實上老朽已經在平江城東城盤桓數日,為避免打草驚蛇,一直在暗中調查此事。這名錄出自於老朽之手,師弟放心便是。看出了什麼不妨說一說。”
“恭敬不如從命,諸位請看……”
這些病亡之人,後天一重境十九人,二重境九人,三重四重分別為六人、二人。而重病者多為一二重境的修行者,輕疾者皆為三四重境。
顯而易見,修為越高病亡人數越少,病亡時間也越靠後。
趙丙午臉色陰沉地補充道:“還有一事你們不知,病亡之人皆修行玄元功,修行其他功法的隻是染疫,並無症狀。”
嘶——
在場眾人不由地倒抽一口涼氣,玄元功是玄靈訣的簡化版,果真如此的話,那麼是否有一天,瘟疫是否會蔓延到他們身上來。此事衝著玄道門而來,已是鐵板定釘。
“鬼靈宗所圖甚大,千方百計劫走那具後天四重境修行者屍身,無非是利用其蘊養更為厲害的瘟疫,到時後,後天境五重、六重,甚至七重都不能幸免,若是放任不管,宗門危矣!”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李延年麵色有些發白,在自己坐鎮的地頭上出了這檔子事,無論結果如何,自己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