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少又像是要生氣的樣子,我趕忙掙脫出蕾姐的懷抱,打圓場道:“嗬嗬~~少文,這次可不是我來找你,這次是蕾姐來找你的。具體問題你們談好了。”
林少文和蕾姐剛準備說什麼,一個我很熟悉的聲音在房間中響了起來:“應該好好談談。”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卻很有壓迫感,就連蕾姐這樣的人物都被他的話給壓住了。
蕾姐吃了一驚,跟我一樣尋找著聲音的來源。房間的東麵有一個雪白的幕布掛在牆上,天花板上的投影儀對著幕布投射出一張像是剛被美國轟炸過的伊拉克地圖一樣的圖表。一個人雙手抱胸背對著我們站在幕布前盯著那張圖表看,一動不動。
其實剛進門的時候我就看到他了,隻不過一開始沒注意他,見他一動不動的,還以為是林少用來掛衣服用的塑料模特呢~
這個人的聲音我很熟悉,因為前兩天剛剛才聽過,我驚訝地叫道:“薑天翼~”
那個“塑料模特”慢慢地轉過了身,我猜的沒錯,果然是薑天翼。他臉上的表情嚴肅,完全沒有了林少文同學會那天的邪邪的笑容。看到我時也僅僅隻是點了個頭。
“他就是你電話裏麵說的‘軍師’呀?”我詫異地問道。
“恩,是的。不過很遺憾地,他隻是我的兼職軍師。”林少文不無惋惜地歎道。
“軍師還有兼職的說法?”我感到好笑,因為從來沒聽說過軍師這樣重要的職位還有兼職不兼職的說法。
“我就是第一個。”薑天翼終於露出了再次見麵以後的第一個笑容,說道。
“啊,我……”林少文剛準備說話,薑天翼就打斷了他的話頭,對著我說道:“怎麼樣,薛義,賞個麵子讓我請你到隔壁的休息室裏麵喝杯咖啡?讓你的蕾姐和少文好好談談如何?”
我、蕾姐和林少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我看了看蕾姐,蕾姐笑道:“放心,這裏又不是龍潭虎穴,我不會有事的,不要為我擔心了。”
為你擔心個鬼!我是擔心你和林少吵起來,把這座大廈給拆了。我白了蕾姐一眼,跟著薑天翼走出了林少文的辦公室。
還沒把門關上,就聽到了林少文冷冷的聲音:“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接著就是蕾姐的冷嘲熱諷,我還沒走呢~~他們之間的火yao味就開始濃了起來。我剛準備推門進去製止,胳膊卻被薑天翼那有勁的大手給抓住了。薑天翼一邊抓住我的胳膊,一邊輕輕地把門帶上,對著我說道:“他們自己的事就讓他們解決去好了,你這樣衝進去並不利於事態的發展,反而容易把水越攪越渾。他們都是大人了,而且又都是大型企業的核心人物,怎麼可能會不分輕重?”
薑天翼的一番話合情合理,打消了我的顧慮,我聽話地跟他來到了隔壁的休息室。
暈~~大公司就是不一樣啊,連員工的休息室都搞得這麼豪華。有一個大型的背投電視,一張10人的大沙發弧形地圍著背投。然後就是兩個桌球台和一個乒乓球台。再過去一點點還有一個小小的籃球場。而休息室的另一邊,則是一個吧台,可是吧台裏麵卻沒有一個服務員。
這……這一個休息室,抵得上……我也說不上來抵得上我家什麼地方了。應該說,我家的全部恐怕還沒有這個地方的四分之一來的值錢呢~
薑天翼不顧發呆的我,徑直把我拉到了吧台旁,自己走進了吧台,站在調酒師的位置上故意裝作調酒師的樣子彬彬有禮地問我道:“小姐,請問您需要些什麼?”
“呃~~~就給我來一杯茉莉花茶吧~~”我傻笑著說道,我的心還沒有從這豪華的震撼中恢複過來。
“……”這次換薑天翼無語了,他看著我也愣了一下,不過隨即反應過來,笑道:“好的,請稍等。”
我看的出來,他這次的笑容,很勉強。難道我說錯了什麼話了嗎?沒有啊~~我隻是說我要一杯茉莉花茶罷了,這也算錯話嗎?再看看薑天翼,他泡著茶,但是卻心不在焉,臉上的神色像是在緬懷什麼,甜蜜與苦澀交錯,憤怒和憂傷同伴。
我看到他難過的樣子,我的心也有種莫名的痛感,他的過去一定充滿了痛苦與悲傷吧?我不忍心他再沉溺在過去的回憶中,輕輕拍了拍吧台的台麵,想把他的靈魂召喚到現實中來。不過看樣子效果不是很大。於是我加大了力度,他回過神來了,衝著我先歉意地一笑,趕緊把茶遞給我,自己又泡了一杯紅茶,走出了吧台,坐在我的旁邊,手握著茶杯。
坐到我旁邊以後,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那種表情,取而代之的仍舊是第一次見到他時的那種邪邪的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對他的了解不深,以為這就是他的本來麵目,壞壞的邪邪的卻很睿智,感覺就像千年老狐狸的感覺。不過現在再看他,雖然眼中的睿智不減,但那層邪邪的笑容卻變成了一副麵具、一個保護。
我突然覺得他很可憐,但是我知道他需要的可不是我這樣的小人物的憐憫。於是我轉換了話題,看著他杯中深紅中帶點褐色的容物問道:“這是什麼紅茶?”
他品了一口,緩緩道來:“這是正宗的阿撒姆紅茶,屬於紅茶中的世界四大名茶,味道很濃,像這樣冷的冬天喝是最好的了。”說著把茶遞到我麵前,問道:“要不要嚐一口?”
暈!讓我喝你的口水嗎?做夢!
看到我麵露難色的樣子,薑天翼仿佛幡然省悟一樣,連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習慣了。以前跟我那班好兄弟都不避諱這個的。”
我可不是你的好兄弟~我尷尬的“嗬嗬~”兩聲表示理解。
“我也不清楚什麼原因,我對著你這麼一個大美人,竟然有一種想把你當兄弟的感覺。實在是暴殮天物啊~~像你這樣的大美人,隻要是男人就應該把你當老婆來對待才對啊。”薑天翼說完,將本該細細品味的什麼阿撒姆紅茶暴殮天物般地一飲而盡。
我白了他一眼,不過心裏麵得意之極。哼哼~~你不知道為什麼想拿我當兄弟嗎?我告訴你好了,因為我是個男人——呃~~~曾經。
大概是怕我尷尬吧~~薑天翼站起身來,問我道:“我放點音樂吧~~你喜歡聽什麼歌?”
“啊?哦~歌啊~~我沒什麼特別愛好的,隻要是好聽的就行了,你隨便放吧~~~”
薑天翼走向HI-FI音響,打開CD,慢慢地,音樂聲響了起來,一個女高音的聲音,卻唱得很輕柔很淒婉。這種曲風我知道,我記得的,好像是叫什麼來著的?我敲了敲自己的頭,冥思苦想了一下,終於讓我想起來了:“這是詠歎調!”我一下脫口而出。
“不錯,這的確是詠歎調,是意大利作曲家的葛塔諾·多尼采蒂的Lucia
Di
Lammermoor?”
“摸……摸什麼東東?哎呀,我哪有那麼高雅啦~~這些東西我都不知道什麼對什麼的,他們唱的什麼我也聽不懂,隻知道好聽就行了。”
“嗬嗬~翻譯成中文的話叫做《香燭已燃起》。其實多聽聽這些音樂,既放鬆自己的心情又培養了自己的心境。”
我心裏不免有點自卑,眼前的這個閉目陶醉地欣賞著音樂的男人,似乎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一樣,他死死地壓住你,他無所不知。可是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沒人喜歡這種感覺的。我向往自由自在,我寧願去聽那些俗不可耐的流行歌曲,至少,那樣會給我輕鬆會給我自在,我在這邊聽這些我完全不懂完全不能理解裏麵內容和意義的歌劇,實在是對我的一種折磨。我想躲,可是那屬於可憐的男性的自尊心卻讓我硬挺在那邊,我做好了忍受這些精神折磨直到結束的準備了。我真痛恨這種無聊的自尊心,害我在這邊打腫臉充胖子,為了發泄心中的不滿,我撇撇嘴,有些生氣也有些難過地說道:“我的音樂素養可沒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