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還剩下不到十天時間。
自接受了《木子晚報》的專訪過後，陳光耀就一直悶在家裏，連一日三餐也都是以外賣或速食食品為主。
《大棒打妖人》經過近五個月的連載，如今字數已經累計到140萬字。
從上架兩千多的均訂一路艱難地攀爬，現在已經成功突破了7000均訂。
這個成績在當下的西點中文網裏，已經處於第一梯隊了。
但陳光耀並不滿足。
他有個計劃，那就是想要靠這本網絡的稿費在曲州市買一套三室一廳的二手房。
如今稿費累計已達四十三萬七千，但距離這個目標還差三十多萬。
如果算上給姐姐的十八萬，那也需要再賺至少二十萬稿費才行。
於是，在寒假最後的時間裏，陳光耀準備日更兩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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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四點半，天還未亮，陳光耀就已經在洗漱間待著了。
2月份的天氣依舊寒冷，蘇木省南部的冬季格外潮濕，還沒有暖氣。
但陳光耀為了讓大腦快速清醒，沒有選擇用熱水，而是直接拿僅有幾度的自來水洗臉。
這樣做的好處是，雖然涼到臉皮痛，但大腦能夠一瞬間在半睡半醒的朦朧狀態下激活。
早飯隻吃半片麵包，因為吃多了就會犯困影響碼字狀態。
臥室裏，陳光耀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起舞，時間一點點流逝，轉眼就到中午了。
家裏還剩下一些泡麵和速食水餃，陳光耀很懶，他決定泡一杯泡麵湊合一下。
餐桌前，麵桶上壓著火腿腸、鹵蛋和泡椒鳳爪。
這種吃法其實並非陳光耀獨創，而是在穿越前跟一位遊戲主播學的。
這個遊戲主播的成名故事還有點勵誌。
小胡初中畢業15歲便輟學了，原因很簡單，喜歡打遊戲荒廢了學業。
沒能考上高中，但年齡尚小又不能直接工作，所以父母便花錢將他送到了大城市去上了一個技校。
跟他一同前去的是發小阿凱，長他幾歲，同樣也是個遊戲癡。
技校的日子很好混，轉眼兩年畢業後就要參加工作了。
小胡和阿凱當了低端碼農，幹了半年後覺得太辛苦，於是決定另謀出路。
修手機、賣電腦什麼工作相對輕鬆些就嚐試去做，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就在這一年，一款名為《英熊聯盟》的即時對戰遊戲出現在了大眾的視野裏。
小胡和阿凱作為兩個資深遊戲癡，必然不會輕易錯過。
很快，二人憑借著出眾的遊戲天賦，在其中一個大區登頂成為王者千分路人玩家。
同年年底，遊戲直播行業在一款主打語音聊天的軟件被推出。
很多職業玩家和高分路人玩家都在其上開有直播間，而收入多通過接廣告或開設網絡店鋪售賣鍵盤鼠標以及肉鬆餅。
小胡有點眼饞，他覺得自己玩得也很棒，這個遊戲直播似乎沒有什麼門檻，所以他決定試試。
但發小阿凱不這麼認為。
因為這一年中，在早期視頻網站的播客頻道裏，一類教玩家如何掌握上分英雄的教學類視頻的播放量很高。
阿凱覺得做遊戲教學類視頻更有出路。
於是，二人選擇各走各的路，誰能走出來，另外一個人就轉過來幫忙。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但這句老話隱去的部分是，哪一條路都不好走，每一條路的入口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小胡的初次直播非常慘淡，在線觀看人數是個位數。
因為在這個直播平台上，有太多的前輩與職業明星了。
這就好比是一個剛剛提簽的新秀球員直接進入NBA球場，賽場上全是傳奇球星，不光球技好而且經驗豐富，籃球場館裏的觀眾也都是為他們而來。
遊戲直播也是一個道理。
小胡有些鬱悶，他和阿凱住在同一個地下室，兩張床擺在當中，牆邊依次放著兩台電腦。
這些天裏，阿凱的遊戲教學視頻也同樣播放慘淡。
兩個不過十七八的年輕人再一次產生了放棄的想法。
可是，二人一回憶起當初在黑心公司裏一天遠超12小時的碼農生活，以及站在寒風中發傳單的日子後，便開始猶豫。
如果放棄這條路，又該去向哪裏？
小胡和阿凱很迷茫。
就像《挪威的森林》結尾處，那個經曆了許多事後卻仍舊無法在他身處的這個社會中，找尋到一個合適位置的渡邊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