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霸下在頭前開路,兩萬級的山路對於修士也和平地沒有太大區別。
天尚未黑,眾人便摸到了上院的劍門。
當然不是正門。
不過對於有誌於劍仙的的學子來說,這是比正門讓他們更向往的門扉。
並不雄壯,隻是雕紋的簡單木門,但伸手推開它代表著學子經曆了重重考驗,繼承了先輩的精神,有了被冠以名號的資格。
霸下停下腳步,搖身縮小了身形,變成了和學子一般的高度。
恭敬的拱手站在路邊。
一行人也沒有誰不識趣的先行。
行於人前那是行首的榮譽,也是其擔當。
白非沒有推辭,跨步走過眾人身旁,就在他要推開門扉時。
又鬼使神差的轉過身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有事?”
霸下聞言那威儀的龍首上,碩大的龍目裏汪出水汽來。
先是伏地叩三次頭,才起身指著咽喉處,嗚嗚作聲。
聽聲音像是在嗚咽。
白非定神觀看,就發現異常。霸下的咽喉處,有一根,銘刻了符文的骨頭穿過。
先是疑惑一會,隨即白非就恍然了,霸下這等等同於真龍的存在,實在沒有理由被人如同妖獸一樣驅策。
至少區區一個真仙還沒有那等資格。
不用說這霸下是被人下了咒術的。
一瞬間白非想到了太多。
拘役了一眾妖獸的異獸軒…
可憐可悲又可恨的爏燼天君的教派…
自身那源自祖輩的又被剝奪的龍脈…
還有那化龍失敗成為異龍的弟弟,白小凡…
但願它在大荒也能活的自由自在……
隻手搭上了獸骨,他不確定能不直接拔掉,隻得問詢霸下:“直接拔掉就可以嗎?”
霸下期待的點點頭。
於是白非握緊獸骨,猛的一拔。
刹那間,狂風大作,龍鳴之聲不覺於耳。
讓人不禁閉目捂耳,等到風息,聲止。
眾人再瞧,眼前沒了霸下的蹤跡,隻有一個未見過的少年郎,身著甲胄,額生龍角,掛著兩行淚,拱手無聲。
白非明白,眼前這少年,就是妖龍霸下。
如今的霸下再不複為妖獸,已然是妖。
“多謝君上相救,我本是東離妖國,龍帝六子,名為龍慶,五百年前偷偷溜出妖國,來到人族地界,年幼無知傷及人命,被天君座下聖女插了橫骨,罰作妖獸至今。從今以後願為上君之臣,以報君恩。”
說罷複又跪倒在地。
然而白非卻搖搖頭。
“你且回家去吧,雖然不知你妖族是否如我族一樣,但至少在那裏你能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也曾做過一場為龍的夢,如今性子裏也還流淌著那與生俱來的狷狂。做你想做的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