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禮畢,樂禮起!”
正在眾人看的意猶未盡的時候,一聲聲樂器的敲擊聲傳來…
叮叮……咚……咚……咚……
初時淅淅瀝瀝,後來傾盆而下,是了,這是雨。
不知道別的人是什麼體驗,白非自己卻是仿佛置身於雨中,感受著雨由小變大,甚至感覺到了雨滴在身上那絲絲涼意。閉上眼睛這種感覺越發的真切了,因為他甚至能“看到”那低垂的雲,烏壓壓聚攏在頭頂,還有電光雷鳴聲,雨下了一刻鍾,終於停歇。
緊接著他來到一處高山,地上兩隊人馬正在廝殺,無數人的咆哮,慘叫,戰馬悲鳴,火焰的燃燒等等盡數印入到他的腦海,讓他深感戰爭是如此殘酷……
轉瞬間他又來到了更古早的時代,一位瘦弱的男性,正在用石頭嚐試著在地麵的木柴上打火,他試了很多次之後,終於確認有一枚半透明的石頭才能擦出火花,點燃火焰,他想將這個發現告訴其他人,但人們都沒有那麼多耐心,看著他一點點的憑借那種石頭,用擦出來的火花點燃火,人們還是更願意“養”火,直到很久之後,一次漫長的雨季,被“養”的那團火被“餓”死了。
慌了神的部眾,有痛哭,有哀嚎,有跪拜上蒼的,隻有那個帶著石頭的人自己曬了幹枝,一下又一下的用他尋來的石頭擦出星火來,這一次沒人再轉身離去,眾人隻是用希冀的眼神屏住呼吸望著他,心隨著那明滅的星火起伏,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中終於又燃起火來,照亮了每個黎明前的夜晚,做了這一切的那個男人隻是攤開手掌說了一句,“燧”。
然後便被高呼著“燧人”的眾人高高拋起。
其後數十年這位燧人奔走於各個部落間將燧石的用法推行下去……
一個又一個古早的英雄演繹了他的故事繼而又煙消雲散,但留在白非的腦海中是抹不去印痕。
秋風吹來,果實成熟,香氣襲人,白非向上仰望隻感覺,氣定天高,神思也跟著越發、縹緲,身形也跟著平地而起,越升越高……
就在他要碰觸到那天穹的時候,一個看不清的身影出現了,輕柔的擁住了他,低聲在他耳邊說道“還不是時候,不要心急,把地上的路走完,然後我們一定會再來到這裏。
我一直陪在你身邊,所以不要害怕,難過的時候就側耳傾聽,你會聽見我的思念……回去吧,篤定自己的來處,你才會真的擁有歸途……暫時回去……為了……相聚……”
仿佛被被驚醒,白非茫然的睜開了眼睛,才發現樂禮已經停止了,剛才似乎他聽到一個聲音,不過卻記不得了。這種感覺很是讓他憋悶,似乎是什麼重要的事給忘記了。
回想了好一會,可卻是沒有絲毫的頭緒。
蹙了一下眉頭,隻得放棄。
瞥見快要下山的落日,白非和許多學子一樣驚異。
樂禮充滿了玄機。
過了半晌司儀師兄洪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升山禮畢,學子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