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放亮,大家便發現,白首席立在山頂巨石旁向東方眺望,這裏確實是個看日出的好地方,一團太陽的光輝籠罩在那白色大氅,讓人不由得想到“出塵”二字。
夜風和劍早將那一絲無名的惱火斬盡,此刻的白非又回複了內心的空靈。
……
許是適應了昨天的飛遁,今日日頭還距離落山甚遠的時候,眾人就已經到達了路吳山,時間既然有富餘,白非便思忖著造個臨時的營地以便有個萬一的時候多條退路,雖然他不認為幾隻蠱雕能有多大威脅,但那不意味著沒有什麼意外發生。大荒豈是按照人預想就能安然度日的地方?
擅長土靈咒的學子在同伴的幫助下於山頂建了兩道厚實的圍牆。眾人心底都踏實了不少。如果有意外發生好歹也能有個緩衝。
入夜之後,白非隔一會便騰身而起,在空中先是目光不住的巡視著整座山。以他的神識隻要蠱雕有所異動本來便不可能錯漏。但是如今帶著眾人保護他們的責任在身,他難免有些緊張。
與白非的越發緊張截然相反。看著那道身著白色大氅的身影最後久久的懸在半空中,眾人心中的緊張反而漸漸的消失了。
良久之後白非忽然感應到幾道強大的氣息似乎在同一時間蘇醒過來。神識順著那個方向蔓延過去,確定是蠱雕無疑。抬眼看著高懸的明月。想來這蠱雕也有在月夜奔走的習慣。
降落地麵,回轉都陣中,也不多說話,祭起新月寶輪,月華便聚攏成霧逐漸飄散在山頭。眾人看著懸在那空中的“新月”便知道,來了!
一陣陣嬰兒似的啼哭聲回蕩寂靜的夜空裏!
略帶著幾分歡愉的啼哭,真叫人毛骨悚然!
夜幕邊緣一道急不可耐的身影趁著夜幕躍入眾人的眼簾!
那是一隻土黃色的怪獸,似雕一樣的身形,卻又有一張長吻粗壯的後肢以及那頎長的尾巴都散發出凶暴的氣息,頭上猙獰的角形似鹿角卻遠比鹿鋒銳許多,簡直和尖刀相仿!
“列陣!”這是簡重拙低沉的聲音。白非早和眾人商議預演過的,不到眾人難以抵禦的情形,白非便隻是壓陣就好。
眾人嚴格的遵守各隊領隊此起彼伏的命令。
攜帶護身武器的自覺走上前來,後麵一排十數人捏起法印,吟誦起法決。
這隻長吻蠱雕似乎看不太清形式,毫不在乎猛地朝著人多的地方撲去。
頭前一排手持長兵的人中有一人低喝了一聲“長兵,刺”,持有長兵的眾人下意識的將槍刺出。數根長矛一下將這長吻蠱雕抵住,不過這土黃色的蠱雕瞧上去不起眼的皮毛竟然基本沒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隻是發出一聲刺耳似是痛哼的鳴叫聲!
“短兵,上前!”
手持短刃的學子有了一下緩衝,此刻一聽命令狠命的將手中的兵刃刺出。蠱雕猛地向後一躍,逃離眾人結的陣,然後伏低頭顱開始繞著人群遊走起來。
眾人卻分明的看見蠱雕的身上開了一道不淺的口子,暗紅的血正點點滴落下來。
它受傷了!
也不知是誰的利刃終於在這皮糙肉厚的蠱雕身上開了一道口子。
這時候後排吟誦咒法的學子終於陸續完畢,數團火焰夾雜著風刃去勢凶猛的襲向那蠱雕。這蠱雕到底也不是癡傻的,仗著本來就極快奔走速度和縱身之能。躲過了法術最密集的部分。隻有兩三枚本是用於封鎖路線的法術,起了效果。雖然看起來極其狼狽,但幾處焦痕卻遠不能給身為妖獸的它重創。
眾人正欲重整旗鼓的時候,隻聽白非在空中喝到,“側翼!”
雖然眾人對於這個提醒有些茫然,但領隊們都是反應迅速的,雖然一樣不清楚狀況,但不妨礙其決斷。隨著兩道口令,陣型立即發生了變化。
前排的持護身兵刃的化作兩條手臂倚著壁壘將中間詠唱咒法的人護在當中。
眾人一邊瞪大了眼睛尋找著那個還沒有被發現的敵人,一邊緊盯著在一旁躍躍欲試的土黃色蠱雕。
終於還是這隻土黃色蠱雕先按奈不住,遊走了好券最後挑了個壁壘邊緣的地方又再度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