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邊境城裏城外打的天翻地覆,都跟這三個往東走的行人無關,他們隻是暫時落腳在此地,人家家裏的私事都不會管。
一路上,小龍堅持要幫著蕭平抬著大蟲卵回客棧,到時候幾人休息一下,還能趕上夜裏的遊船。蕭平麵帶微笑,從路上找了一根又長又細的木棍將大蟲卵串起來,一端給小龍提著,另一端自己高高挑起,分擔了大部分重量。兩人一步一晃悠,看起來極為滑稽。
走的累了,小龍有些無精打采,蕭平問要不要休息一下。小龍想了想,回答說:“如果回到客棧可以吃烤牛腿的話,就不用。”
蕭平笑著點頭,自第一次進店吃過一次以後,小龍就對烤牛腿極為執著,可能是真的很好吃。蕭平倒覺得很一般,牛腿肉很新鮮,烤得也爛乎,但吃起來總有些怪怪的,血氣很足。
客棧裏的老板娘和店小二都不是什麼一般人,蕭平也不是瞎子,看的比誰都要深遠一分,無視他們拚命壓製的修為氣息來看,兩人在客氣熱絡之餘,眉宇之間揮之不去的那一份陰霾,蕭平也看的出來。
看來此地有很多的故事,但他已經沒有興趣去了解了。
連鍾禾那樣的儒仙,對付這種事情都有些力不從心,蕭平本身也不是好管閑事的人。剛來小鎮時,他對這個村子的秘密還有些興趣,但現在李長治突然叛變,自家後院起火,思來想去,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要走。
至於要走半年還是一年,還要看李長治會不會在最後的歲月裏繼續挑釁自己了。
走到客棧門前,摸了摸小龍的頭,蕭平停下了腳步,一個身材敦厚的老人一瘸一拐的從客棧裏走了出來,看著蕭平笑笑,打招呼說道:“小哥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難不成是落了什麼東西?”
蕭平沒有說話,小龍在一旁點頭說道:“是嘞是嘞,落了一頓烤牛腿,那麼香的肉,走之前不大吃一頓太可惜了。”
老人微眯著眼睛,笑著對小龍說道:“那就可惜了,烤牛腿今天已經沒了,以後再來的話還有可能吃到。”
小龍皺起眉頭,“怎麼可能!這還沒到中午,你怎麼知道沒了?你又不是廚子,淨騙人。”
瘸腿老人嘿嘿一笑,隻有他自己知道他說的是真的,烤牛腿今天沒了,什麼時候能有,就要等他什麼時候回來了。
蕭平默不作聲。
看著老人的瘸腿,低聲問道:“老人家,這麼久了,腿還沒好嗎?”
老人搖了搖頭,苦笑說道:“原本已經好了,但最近家裏來了客人,又要我再去打獵,就又瘸了。這下傷上加傷,又要上山,不知以後什麼時候才能好。”
蕭平看的出來,老人的腿可不是有一點瘸,像是隻剩骨架一般,抬腿都不容易,走路一直都拖在地上,看起來十分瘮人。
小龍對此表示十分同情,覺得老人很是可憐,都這麼大歲數了還要打獵,受傷了都不能休息,眼淚都要流了下來,老人不忘安慰他,說上山打獵是他自願去的,山上就是他的命根子,自己樂在其中,別說瘸腿,就是殘廢也要去。
至於山上有什麼吸引力,老人隻口不提,隻對蕭平說他以後想去的話可以看看,山上好東西挺多的。
告別了老人,兩人進了客棧裏果然沒有了烤牛腿,小龍坐在桌前歎著氣,蕭平則坐在桌前喝酒,從櫃台旁的酒缸裏舀出一碗不要錢的五年釀,店小二在旁邊看著他,說道:“不要錢的酒一次隻能喝一碗,剩下的要錢。”
蕭平抿了一口酒,問道:“老板娘呢?走之前想再看她一眼。”
店小二麵無表情的趕人說道:“要走就早點走,我們這裏廟小,留不下你們這幫外鄉人。老板娘接自己閨女去了,不在家。”
蕭平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酒,一滴不漏。
這麼好喝的東西,真是百喝不厭。
將大白空碗放在桌上,蕭平大手一揮,說道:“小二,來一壺老板娘親手釀的十年釀,再開一間上好的房,住店。”
店小二一挑眉毛,“一間房?幾個人住?”
“三個。”
蕭平笑了笑,說道:“經費有限,小龍你跟我睡床上,李長治睡地下,該省省該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