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破碎的記憶中,這個世界叫做大荒。
桑桑部落,大荒之中的一個小小部落,部落周圍桑林環繞,部落之人以桑為姓。小雷就出生在這個桑姓部落之中,母親是誰,已經沒有記憶,年齡多大,自己也搞不很清楚。趙池又看了看自己幹癟瘦小的身體,營養嚴重不良,看上去像是個不到十歲的瘦弱孩童。
努力地梳理小雷的記憶,卻發現有點吃力,小雷的記憶混亂破碎,最深刻的記憶就是饑餓。其他的都淩亂,破碎,在腦中翻滾,一時也理不出個頭緒,看來這小雷是個迷糊懵懂的孩子。
既然理不清楚,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問題。掛在這裏不能動遲早餓死,沒有那麼多蛇會主動送到嘴邊。
雖沒有內息可調,可集中意念,也能產生神奇的效果,夢中,或者說上一世,趙池乃是修煉大師,這點常識,他還記得。
以意念抬起手臂,努力了一天,幹瘦的手臂終於恢複了部分知覺,顫顫巍巍地能動彈了。黑夜也慢慢降臨,冰冷的風,從枝丫間吹過,帶來了遠處的獸吼,霧氣更重,這裏變得黑暗恐怖。
寒風中,深入骨髓的饑餓再次籠罩住趙池。
樹端,開始靜寂地熱鬧起來,蠕動的毛蟲和各種樣子惡心而令人恐怖的奇特素食者,紛紛從隱藏處爬出,爬上樹端,開始蠶食鮮嫩的枝葉。而捕食這些素食者的各種爬蟲,也同樣奇特惡心,跟在這些素食者身後,悄悄而又迅猛地發出致命的攻擊。
鳥雀忙碌一天,歸巢歇息,毒蛇出動的時機到了。看著毒蛇一條條迅速地爬上枝椏頂端,隻能吞咽口水。趙池顫悠悠的雙手,根本無法捕捉住爬行迅速的毒蛇。
樹木枝葉令人嘴巴麻痹,也不知道這些蠶食樹葉的爬蟲是否能吃。饑餓下,什麼也顧上了。趙池伸著兩隻哆裏哆嗦,雞爪子般的小手,捉住一條毛蟲,咬去半截,慢慢咀嚼。
等了半晌,沒有不適的反應,應該能吃。
又伸手去捉,爬過身邊、附近樹葉枝幹上的各種肉肉又多肢節的蟲子,在饑餓麵前,隻要能吃,再惡心的東西,都是食物。
周邊的爬蟲都被他捕捉,再也沒有可吃的東西,肚中雖依舊饑餓,但好歹不是空空如也。努力忘卻饑餓,也不去理會身上的疼痛和寒冷,閉目深深地呼吸起來。
集中意念,搜索著混亂的記憶。
結果還好,雖沒想起克服饑餓的修煉方法,卻想起了抵禦寒冷的方法。
有節奏地深深呼吸,以意念將自己置身於溫暖的陽光之下。
在小雷殘留、迷糊的記憶裏:部落中,勇士們靠的是天生的蠻力和後天的大胃口,沒有任何鍛煉和修煉的概念。
冰冷的夜中,趙池除了雙手疊放肚腹,身子依舊保持著掛在樹上的姿勢,一動也不動,卻呼吸悠長平穩。
清晨的陽光灑在趙池的猴臉上時,他睜開了雙眼,經過漫長寒冷的一夜,他不但沒有凍斃,反而腿腳也恢複了知覺,慢慢屈伸,從枝椏間掙紮著坐了起來。
經過一夜的調息,肢體已基本能動,檢查了肋間,斷了三根。折了幾根樹枝,耐心地撕開那條蛇皮,纏繞成繩,咬牙忍著疼痛,將翹起的肋骨複位,仔細地將樹枝綁在肋下,固定住了斷骨。
能動彈了,但身體還是很虛弱,調息不能代替吃喝。尋找食物又成了頭等大事。
樹底下情況不明,隨風傳來的獸吼,顯示樹下並不安全,這幅傷著的小身板下去,有死無生。
趙池順著樹幹枝椏,小心地挪動身子,向上攀爬,仔細搜尋。
捕捉毒蛇,靠的是膽大眼疾。
手腳能動,再去捕蛇,就不是那麼困難了,吞吃了不少鳥雀和鳥蛋的蛇,成了趙池的早餐,新的一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