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青洗漱完了之後,打了個電話,在出租屋小區外沒等多久,一輛奔馳S級轎車的大燈破開夜色。
他愣了一會兒,然後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上,笑著對旁邊的人說道,“師兄,新買的車?”
李長青的師兄諢號周公子。
自古以來,修行之人大體上分為三類,第一種是真正看破紅塵,棄世厭俗者,第二種是有閑有錢,尋求寄托者,第三種是投機取巧,蠅營狗苟者。
如今這世道,第一種人漸少,第三種減多,而周公子屬於第二種。
周公子年紀在三十歲上下,膀大身寬,麵容富態,特別是一雙耳朵,耳垂肥厚,頗有寺廟之中彌勒之態,經常被李長青調笑他這是拜錯了山門,莫不是佛門派來的奸細。
“找這邊車友借的,這加授儀式整個十幾天,還是要有輛車方便。”
周公子隨意地說道。
李長青有些羨慕地看了看車內的裝飾,暗自在心裏嘀咕道,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借車都可以借到幾乎全新的豪車。
不過想了想,他也就釋然了,畢竟能夠真正進出豪車車友會那種人,家裏一般也不會隻有一輛豪車,說不定那個疙瘩就停一輛買了忘開的豪車。
周公子看出了李長青眼中的羨慕,他笑著說道,“師弟,以你的本事,開壇行法,我再給你介紹幾個東南沿海那邊的富商認識,保證你今年同樣提一台車。”
他笑眯眯地看向李長青,等待對方回答,周公子雖然胸無大誌,但是自認為是有識人之能,畢竟從小耳濡目染之下,見多了大本事的人,自然大體分辨得出人的好壞。
就像那位末代皇帝鑒定古董一樣,小的時候用的都是真的,自然能夠一眼就看出假的。
無他,有眼就行。
在周公子眼中,李長青就是那種真正的修行種子,雖然仙佛之事縹緲,但就李長青展露出來的‘功夫’,就讓周公子願意在其身上投入資源。
李長青略微有些意動,隨後還是目光堅定地搖了搖頭,“我這三腳貓的道行,開壇行法,也不過是誆騙別人。”
“這有什麼。”周公子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這年頭,誰敢說他畫的符籙百分之百靈驗?不過都是求個心理安慰罷了,與其被外麵的野狐禪道士騙,還不如你去幫他們拜拜祖師爺,看能不能討幾張靈符。”
“至少你是誠心做事的,至於靈不靈驗,那就看祖師爺的意思了。”
李長青看向一邊侃侃而談的周公子,忍不住吐槽道,“你說的好有道理,我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隨後,他還是搖頭道,“不過人在做,天在看,我還是等等吧。”
如果沒有擁有過南天門,見識過真正的超凡世界,李長青說不定就同意了,畢竟這年頭,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但是他可不是一般人,眼看修行之路近在眼前,他可不想因為一時貪念,惹惱了三清天尊。
如果他真正入道,那麼開壇行法不過是應有之事,祖師爺也不能阻止底下的弟子們靠本事吃飯,但是明知沒有道行,還借三清祖師的名頭行騙,那說不定他再大的機緣都會蹉跎。
這點厲害關係他還是分得清的。
見李長青堅決,周公子也沒有多說,啟動汽車,開往遠處的龍虎山,為了顯示敬意,他們停在山腳下,雖然現在天剛蒙蒙亮,但是已經停了不少豪車,沿路上甚至拉起了橫幅‘盛世祈福,論道龍虎’。
現在這個時代,每一次授籙儀式都成為一場大型的社交盛宴,有錢人來求道,‘有道者’來求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