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夢回的氣候讓端木拓爾有些不太適應,說幹燥吧比不上青洲,但是又沒有那麼潮濕,不過這陣陣襲來的風卻沒有青洲的涼爽幹脆,看著偌大的夢回城,又看了看周圍的山川河流,如同被包圍了一般。
“這裏還真不適合咱們青洲人。”端木拓爾自嘲道,胯下戰馬似乎聽懂了一樣,嘶吼著應答,端木幼材附和道:“是啊,連戰馬都跑不起來,還沒有像樣的草場,真不知道這些中洲人是怎麼生存的,我看這裏就像囚籠。”
端木拓爾聽罷哈哈大笑起來,“囚籠!好比喻!大夢王朝原來早就把自己關進了囚籠啊。”說罷拍打馬背,夢回城一周的巡視已經完成,端木拓爾卻陷入了沉思,端木幼材是個聰明人,急忙問道:“大君,你還有什麼顧慮嗎?”
“夢回城牆高水深,強攻確實會犧牲很多青洲的勇士。”端木拓爾眉頭緊皺,看著城防一時間竟是不知如何是好,倘若龍一半答應父親端木秀德的事就此做了罷,那麼這一趟南下豈不是成了笑柄?
還記得那一年初夏,端木拓爾還沒有穿上一身的甲胄,那個時候的端木平還是小屁孩,除了每天跟在自己身後哭著喊哥哥其餘的什麼也不會,那一年端木北伐拿到了第一件兵刃,拜了第一位老師,那一年端木拓爾偷偷在牆頭刻下南下逐鹿的豪言壯誌,那一年除了年幼的端木平,以及年少拜師至鐵山的端木青山,其餘的三個兄弟沒有不笑話自己的。
從那個時候開始端木拓爾就暗自下了決心,總有一天他會站在夢回城的城頭之上,總有一天中洲會成為青洲人的跑馬場,他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如今夢回城就在眼前,可卻被牆高水深的城防攔住了去路。
端木幼材見端木拓爾突然沉默了起來,便試探著叫道:“大君?大君?”端木拓爾這才回過神來,笑著問道:“剛剛說到哪裏了?”端木幼材不自覺的笑了起來,說道:“大君,剛剛想到了什麼?竟是這般走了神。”
“沒什麼,想起了年少時自己立下的豪言壯誌而已。”端木拓爾躍下馬背,馬鞭握在手中,甲胄嘩啦嘩啦響了好一陣,端木幼材見大君下了馬自己也不能繼續坐在馬背之上,急忙也跟著躍下了馬背。
這時候一匹神態俊逸的戰馬疾馳而來,頓時沙塵四起,戰馬嘶吼揚蹄而止,來人不是北疆宣揚軍統帥慕容端又是誰?
端木拓爾早就發現了慕容端的靠近,遠遠望去慕容端竟真如傳聞中那般神采飛揚,還真有一種令人目眩神搖的感覺,端木拓爾自顧自的說道:“還真是北疆第一的驍將啊!”
慕容端躍下馬背,戰馬依舊沒有停下,從端木拓爾身邊疾馳而去,慕容端則站在端木拓爾前麵,拱手行禮道:“北楚王,青洲鐵騎已經集結,宣揚軍也是整裝待發,不過中洲大夢皇帝似乎並不打算出城一戰,這夢回城實在難以攻下啊?不知北楚王有何高見呢?”
一連串的問題令端木幼材很是不爽,沒等端木拓爾說話,便聽端木幼材說道:“慕容將軍,我們是青洲聯軍,如果一切都讓我們大君想到了,還要你們這些盟友做什麼呢?”
慕容端微微一笑,說道:“倘若北楚王沒說過一切都能順利,宣揚軍又怎麼可能隨之南下?”端木幼材聽了這話噗呲一聲笑了,脫口道:“原來慕容將軍是這麼打算的?”
“北疆慕容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既然北楚答應了我們北疆慕容,那便要說到做到,不然北楚慕容唯有退兵。”慕容端並不買賬,宣揚軍雖然跟著你們青洲鐵騎南下了,可是想讓我們無功而返是絕對不可能了,不僅如此,無謂的犧牲更是不可能。
端木拓爾見狀急忙說道:“你們兩個都少說兩句,集結青洲所有兵力南下是我的主意沒錯,我也說過一切都能順利,不過想要有所得難道就不該先付出一些代價嗎?難道天底下還真有免費的午餐不成?”
慕容端一聽仰天大笑了一番,對端木幼材翻了一個白眼,然後拱手麵向端木拓爾穩住情緒後方才說道:“楚王如果這麼說,那麼在下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聯軍的組建隻為互相利用也應該沒毛病吧?”
端木拓爾急忙說道:“話不能這麼說,互相利用與聯盟是兩個事,起兵南下之前我們可是有言在先的,如今我們聯軍難道不該互相攙扶互相信任嗎?”
慕容端聽到這裏才發現原本一言不發的端木拓爾竟是這般不好對付,急忙說道:“聯軍固然要相互攙扶,互相信任,所以宣揚軍隻相信身邊的隊友,並不相信聯軍的配合度。”
端木拓爾聽了這話如遭雷擊,五十萬騎兵雖然可以縱橫天下,可是心不往一處想,勁不往一處使還能成什麼大事?又能成什麼大事?本就在互相利用的三個家族皆是各取所需,原本麵子上還能過得去,難不成現在就要挑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