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明海怪看陣仗是要給他們來個迅雷不及掩耳的恐怖一擊,它朝著水手們快速遊來。
“快,分開吧,朝兩邊閃開啊!”阿蘭叫道。
“夥伴們,咱們各安天命吧!團在一起這該死的怪物一口就可以把我們全部吞掉!”他接著叫道。
羅納用力的推開特爾,“小子快往一邊潛走吧,保命要緊,放心,我的手已經沒事了,剛才隻是失去知覺!”,他有些勉強的笑道,羅納深吸了一口氣,先行潛入海水裏,他看到阿蘭和勒斯正拚命的往西麵不同的點向遊去,這會了也把頭沒入了海水裏。
特爾一個側身潛入海裏,海麵上的一切聲音都在慢慢的消失,晚風的悲鳴,海浪疊疊的拍打聲,海鳥的吵雜助威聲。在黑淵的海水裏他拚命的用四肢朝相反方向撥蹬著,他希望該死的怪魚會來追他,如果能讓夥伴們相安無事的話,他要潛的足夠遠,給營救小艇足夠救他們的時間。
時間在黑暗中仿佛靜止一樣,像一場令人眩暈的噩夢怎麼都醒不過來,他機械的重複著撥水的動作,直到四肢變得沉重,無底的深淵在向他招手,要把他攬入最深處!他緊閉的眼皮上浮現出巨木樹上的家,巨木葉在風中沙沙作響,門口長長的吊橋正在清風裏輕搖,通向吊房那熟悉的綠色小圓門,推開小門是他小而溫暖的家,慈祥的奶奶在正昏黃的燈火旁給他縫製衣裳,這裏承載了他所有的童年。
一切都是那麼安靜,他漸漸感覺放鬆起來,四肢不在疲勞,身體開始暖熱起來,海水不在冰冷,他象是躺在溫熱的浴桶裏。他在不斷下沉,下沉......
這時他耳邊似乎響起了奶奶清柔的呼叫音,“我可憐的特爾,醒醒,醒來吧,我的小特爾,醒來吧,我的小特爾。”就像許多個黎明奶奶把他從囈語不安中夢中搖醒一樣!特爾吐出口中的最後一口氣,順著遙遠的呼聲拚命的向上浮,用盡了身體最後的力量往上遊,海水的壓力在漸漸變小,直到他聽到熟悉的呼聲漸漸清晰,“特爾,特爾。”,那是菲力師傅的叫喊聲,營救小艇到了!他們終於來了!他激動的回應道,“菲力師傅,菲力師傅。”
“那是特爾,他在哪裏,在那裏啊,快往那邊劃啊!”菲力喊道。
這時西麵也響起了呼喊聲,“諸神啊,來了,你們來了,我們在這邊呢!快來救我們!該死的,快來吧!快來啊!”那是阿蘭的呼救,他從海水裏浮出看到了營救小艇的燈光,發出了幽沉而難以形容的哭聲!
“分頭救援!歐力,你們快劃去那邊!快點!”菲力大聲吩咐另外一首小艇。
當水手們把特爾拖進小艇裏,燈火下的特爾兩眼半閉半張,充滿血絲,頭腦眩暈著,他那緊張了好久的體力確實是跨了,萎癟癟的躺在菲力的懷抱裏,象是戰場上遭到了馬群的踐踏一樣!特爾用力抓住費力的手臂,像一把小火鉗,小水手聲音裏夾雜著痛苦氣若遊絲的說,“快去營救他們,海裏有怪物啊,菲力師傅,海裏有怪物!”
“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麼,這孩子!”菲力看著懷裏的特爾,混合著海水和淚花的蒼白臉頰。
阿蘭和勒斯被拖上了另一首小艇,“標槍,標槍,快給我一隻標槍!”阿蘭搖晃著抬起身子,“我要殺了那該死的!”,他激動的嚎叫著,猶如來自地獄的,遠方深穀的呐喊。剛才體力上的劇烈虛脫,來得快消的也快,他是個強壯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