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仇恨地瞪著燕然,扶著女兒往回走,杜燕紅剛才疼得出不來聲,這會兒才抽泣幾下,哇哇哭起來。
裏正還在背後訓斥徐氏:“十多歲的女娃,能和七八歲的打起來,到底誰沒理,一眼都看得出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光生不教,不配當娘。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剛才打架時,丁氏被王力剛擋在後麵,這會兒才擠上前:“裏正,你才說錯了,這個小的,最會弄鬼。”
胡富貴生氣了:“誰弄鬼能弄過你?欺負人家不是親生的,自己的孩兒在學堂混,別人的兒子,就該到地裏種田。”
圍觀的人齊聲相應:“就是,不要臉。”
“最毒後娘心!”
丁氏張口結舌,看到一雙雙鄙夷憤怒的眼神,唯恐糟了眾人捶,擠出人群,溜了。
徐氏個子本來就矮,又不怎麼幹活,和豐娘打架,吃虧大了,她渾身酸疼,臉上熱辣辣的,強忍著沒有嚎啕大哭,扶著燕紅,狼狽地回到家。
杜燕嬌情況能好些,杜燕紅被胡蓮兒的祖母揪掉一撮頭發,臉也打腫了,腿上還挨了幾腳,連站都站不起來。
徐氏讓杜燕嬌去找杜季顯:“我娘讓你到鎮上請個大夫。”
杜季顯攤攤手:“我怎麼去嘛,總不能給大夫笑一個,就能把人請來吧?”
徐氏無奈,隻得給了杜季顯一貫錢。
杜季顯走了,丁氏氣得在屋裏小聲地罵,她剛才還是罵豐娘的,現在卻是罵徐氏偷藏私房。
杜季顯走到半路,碰上王力剛趕著驢車,已經把大夫請到了半路,他也挺會偷懶的,掉頭回來,守在荒坡的路口,王力剛送大夫回去,被他攔截下來。
王力剛也不能阻止大夫給人看病,隻好扯著驢車回去了。
大夫出來一趟,瞧了四個病人,還都是打傷的,心裏明鏡一般,他留下藥膏,收了診費,然後,讓杜季顯送他回去。
杜季顯又問徐氏要了一貫錢,在村裏雇了一輛驢車,打發了大夫。
徐氏不忿小叔子這樣訛詐,在丁氏跟前哭訴,杜季顯卻脖子一梗:“我拿錢怎麼了?我拿錢會給侄女報仇的。”
“你打算怎麼給嬌嬌和紅兒報仇?”
杜季顯壓低聲音到:“三哥的鹽,肯定讓豐氏拿走了,你看到她醃了多少鹹菜?”
“那又能怎樣?她就是拿了,咱們也沒轍,這事兒還能告官嗎?”
“你等著瞧,我晚上就去訛她一把,拿回錢來給嬌嬌買糖吃。”
徐氏也不指望能沾杜季顯的光,她隻求讓豐娘難過。
燕然也沒想到,自己害得娘親和人打架,雖然娘親占了上風,可還是被杜燕嬌咬了一口,徐氏也趁機在她臉上抓了一把,留下幾道血痕。
“娘,對不起,都是我惹的禍。”
豐娘卻和燕然情緒完全不同,她哈哈笑了兩聲:“然兒,娘親受了這麼多年的欺負,早就想狠狠打她一頓,不然,你以為娘親會那麼笨,她要打架,我就跟她打架啊?”
燕然很震驚,一向隱忍冷靜的娘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然兒,骨頭硬一點,別讓那兩個把你欺負了。”
“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