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林西咬牙切齒,卻沒法反駁,他可以動手,四個衛兵根本不是他對手,但是,除非他不想混了,不然今天毫無道理打了杜仲德的家屬,明天威遠侯會讓人把他按倒打軍棍。
燕然大聲給娘親道:“我和哥哥滑冰玩兒,扈大郎學我們,結果摔了,我都沒有和他說話,更別說挨近他了,我沒有欺負他。”
“你有,你笑話我哥哥了。”
燕然氣得:“我是怎麼笑話他了?我一句話都沒說。”
“你就笑他了,你拿眼睛這麼看了他一下。”扈青雲學著燕然鄙夷的樣子。
豐娘怒氣衝衝地瞪視著扈林西:“難不成讓我女兒出門閉著眼睛才成?我兒和我女在湖麵玩耍,是你兒子自己湊上去的,對也不對?我們兩家這點小事,居然驚動了侯爺,侯爺有沒說過,為了兩家平心靜氣,婦女孩子都遠著些?平日裏隻要你兒子在,我的兒子都遠遠躲著,你還要我們怎麼辦?”
四個衛兵的眼光中都帶了鄙夷,扈林西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在老婆腿上踹了一腳:“滾回去,隻會丟人現眼的貨色!”
他氣哼哼領頭就走,扈太太大哭著,一瘸一拐地扯著兒子,扈青雲也嚇壞了,低著頭跟著爹娘跑回去。
“娘,我不該看他那一眼的。”燕然檢討自己,“扈太太的眼裏,自己的兒子就是金疙瘩,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土坷垃,我見了扈大郎,應該就跟看見一塊石頭,一根木頭一樣,視若無睹……”
“然兒別怕,娘會護著你的。”
扈太太從此便視杜家為仇敵,她不敢挑戰豐娘,便天天在背後說壞話,極力敗壞杜家人的名聲,杜仲德很忙,根本不知道這事,扈林西卻放任慫恿,似乎覺得這樣,才能出一口惡氣似的。
豐娘似乎根本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也不像在胡家莊那樣,盡量把燕然圈在家裏,而是鼓勵燕然跟著哥哥練武、騎馬,還讓杜仲德找來一個受過傷的老兵,教兒女練武。
老兵姓舒,一條腿有些僵硬,功夫卻不錯,內外兼修,他主要教燕然內功,卻要杜英睿內外兼修。
舒師傅對弟子要求嚴格,尤其是對杜英睿,容不得他有絲毫差錯。
有殷奶娘打的底子,燕然上手很快,杜英睿以前練的,多是外家功法,舒師傅每天要他蹲馬步學吐納,十分辛苦。
杜英睿咬牙堅持,從不偷懶,也不叫苦,舒師傅臉色漸漸好起來。
家裏的大炕剛剛盤好,一場大雪便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
以前在胡家莊,燕然覺得那雪大得很,到了這裏,才知道真是小巫見大巫,半夜就聽見房頂壓得咯吱咯吱的,威遠侯特地派了一隊人馬,幫忙清除屋頂的積雪。
燕然早上起來,房子都被埋了半截去,家家戶戶都忙著鏟雪,不然,房門都會被凍住打不開。
胡家額外占了一套房子,因為木材有限,房頂沒那麼結實,第一場雪就塌了,扈太太在裏麵放東西給壓爛了,心疼地哭泣,幾戶人家毗鄰而居,雞犬都沒有,丁點的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小孩子雖然嬌嫩,卻是最不知道苦的,扈夫人還在哭天抹淚,扈大郎卻學會了滑冰——不是真的滑冰,而是往冰麵上一跳,由慣性帶著滑行一段。
燕然把《四海誌異》帶到了邊關,兄妹倆照著上麵的圖畫,做出了可以滑雪的小雪橇,找到一段有點坡度的地方,坐下來,雙手的撐杆一用力,便有兩分鍾風馳電掣的痛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