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國公夫人剛開始很生女兒的氣,自己夫妻費盡心血,好容易才和威遠侯聯姻,沒想到卻這樣被毀了,可是母女連心,當她看到女兒蒼白的小臉,無神的雙眼,連頭發都躺得亂蓬蓬的,那股子惱火又被憐惜替代。
“母親,都是我不好,我魯莽,我以為——”她以為別人都跟自己一樣,一聽是慕容博邀請,就什麼都不顧了,“或許,杜姑娘並不喜歡,他。”
襄國公夫人搖搖頭:“我兒,你的確太魯莽了,既然傳言說他們青梅竹馬,約會時還不知有什麼樣的切口,你糊裏糊塗地用個丫鬟假扮,如何不露餡??”
“嗚嗚,我的確太笨了,母親,杜家五品小官,如何與咱家爭鋒?不就是有衛國公庇護嗎?我不服,嗚嗚,我不服。”
“好了,別哭了,威遠侯肯定也是嫌杜家的門第低,不然如何不答應呢?他若是真的這樣有情有義,又為何拒絕——”拒絕幫助丈夫謀個實缺呢?
想著這樣的話不該讓孩子知道,襄國公夫人岔開話題:“櫻子,這門親事母親會盡量為你爭取,誰要我生了你這個不爭氣的女兒呢?如今,隻有舍了這張老臉,為你個冤家拚一把。”
“嗚嗚,母親,我今後再也不魯莽了。”金櫻抱著她娘的胳膊,哭得一塌糊塗。
襄國公夫人給威遠侯夫人送了兩個帖子,想去探病,卻都被拒絕了,她想了又想,帶了厚禮去見了攝政王妃。
燕然和娘親收到攝政王妃的請柬,娘倆有些作難,她們最近就不出門,所有的請柬都退回了。鄰居若是不去,攝政王妃肯定覺得傷了麵子,豐娘實在沒法推脫。
豐娘不敢大意,向姐姐打聽消息,雖然攝政王很低調,不喜歡應酬,但王妃卻截然不同,她以前可是長袖善舞,很愛出風頭的,大概是因為變身為王妃太突然,有些不習慣,搬過來幾個月了還沒有辦過宴請。
攝政王妃的宴請,依然有相親會的嫌疑,因為帖子上赫然寫著,要杜夫人攜女同行,理由卻是攝政王妃娘家侄女和外甥女都來了京城,想要多交朋友。
被相親也沒辦法,到了這天,燕然和娘親都打扮起來。
因為攝政王妃喜歡奢華打扮,她們就不能太樸素,隻是兩人都不喜歡滿頭珠翠,大紅大綠,豐娘頭上隻戴了點翠分心,發髻上插了一根同係列的點翠花簪,用了點假發,盤的高髻,顯得麵若銀盤,肌膚賽雪。
燕然個子高,不適合把頭發往上盤,小慎把頭發中分,編成辮子,在頭兩側繞出兩個小環,個子也沒那麼高了,卻多了一份嬌憨可愛。
細碎的紫玉丁香編在辮中,花瓣漸次垂落,燕然行動時,簌簌顫動,光華閃耀,靈動燦爛。
可是姨母卻有些不滿,說這樣太過素淨,燕然隻好在鬢邊插了一朵絹做的粉紅茶花。這朵絹花的花心,顫顫巍巍伸出幾根黃金的花蕊,花蕊的梢頭是米粒大的淡粉鑽石。
論奢華,燕然的打扮比不上那些珠翠滿頭的,上次金櫻的頭上,插了足有七八塊的紅寶石,一塊的價值,都比燕然這朵茶花貴,可燕然裝扮的這份精致,就少見了。
鄭夫人看了看妹妹,喪氣地道:“你娘倆一個路子,罷了,湊合吧。”她自己戴了一頂紅翡花冠,玉冠由整塊翠玉雕刻而成,由白而紅,更顯得鄭夫人麵如冠玉,肌膚潤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