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立太子的風聲傳出去,但卻因為一時沒有確定新太子人選,事情拖了下來。
但關注太子的人明顯少了,魏濤他們都不再三天兩頭的派人問杜英睿,什麼時候開始經筵上課。
太子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危險少了,有事沒事就鬧著要來衛國公府來,吃飽喝足,旺盛的精力無處發泄,他多數時候和杜英睿在校場練武。
太子在校場上,機敏又有力,一點也看不出憨傻。
有時候,太子還想去逛街,他繃起臉不說話,看著和正常人也差不多,有時,偶爾會學著杜英睿那樣問問價格,說話不多,也不會露餡。
有一回他還買回一個木雕的猴子送給燕然,小猴子的長尾巴卷著樹枝,一隻眼睜著,一隻眼眯著,特別有趣,燕然一看就被逗笑了。
太子高興地拍著手,向燕然邀功,燕然一時不知該怎麼謝他,杜英睿急忙摘下自己的荷包遞過去:“我妹妹做的,你看好不好?”
太子有些不滿意:“你都用舊了。”
“新的,我妹妹前幾天給的,我這才頭一天佩戴呢。”
燕然皺眉,對哥哥搖頭,杜英睿卻不以為意:“隻要他高興,這個還舍不得呀。”
燕然無語。
哥哥也是個傻的,居然不知道這個,女孩子的東西能隨便給人嗎?
可是他已經給哥哥了,便是哥哥的,哥哥愛給誰給誰,隻要不是自己給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太子幾乎每天都把那個荷包帶在身上,有一天穿了一件和荷包顏色一樣的衣服,隻能隱隱約約看到荷包上繡的寒梅傲雪圖,杜英睿本來要他用一個元白底色的荷包,他卻堅決不答應。
杜英睿也是個棒槌,居然又給了他一個荷包,太子問清楚是燕然做的,才咧嘴讓人佩上,笑得口水都流下來了。
京城裏傳開了杜家姑娘和傻太子有私情的閑話,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再加上杜英睿為了傻太子,甘願放棄自己的大好前途,更讓這股流言,增加了幾分可信。
就在這時,有媒婆穿梭於大長公主府和威遠侯府,要把公主的女兒寧欣郡主和慕容博送做堆。
威遠侯夫人一見寧欣郡主,便改了主意,這個女孩子,才是兒子的良配呢。
寧欣郡主長得不如杜燕然細致,膚白眼大長圓臉,也是個難得的美人兒,更難得的,她這個長相,正是昊天審美中的最佳容貌:美麗而且有福氣。
威遠侯夫人親自找寧欣郡主談了一次話,回到家,就把親事定了下來,任憑慕容博在家打滾絕食地鬧騰。
“傻小子,你心裏有她,她心裏沒你,就算是把她娶進家門,你一輩子寵她哄她愛她,就算暖熱了她的心,也總是覺得欠著她什麼。
年輕的時候,心熱著,你還能忍,年紀大了,你不滿足的時候,傷心落淚的日子多著呢,娘不能看著你受一輩子罪。”
“我受罪,我願意,娶別的女人,我都不想活了,成不成親的,還有意義嗎?”
威遠侯夫人傷心地哭起來:“娘就你一個兒子,你要是死了,娘也不活了,嗚嗚,還有你爹,娘死了,他也不活了,我們倆死了,你賀姨也不活了——”
慕容博給敗了。
威遠侯夫人過了幾天,把準兒媳婦接到家來,寧欣郡主很愛慕容博,每天找了借口黏著他,威遠侯夫人把長安長寧他們趕到外院,另外派了幾個護院看著慕容博,不許他出二門。寧欣郡主有個大殺器,眼淚說來就來,大眼睛一眨,一對晶瑩的眼淚就掛臉上了,再配合癟著嘴委屈的模樣,讓人的心腸怎麼也硬不起來。
慕容博連戰連敗,打不過躲得過吧,偏偏寧欣郡主很會找,慕容博的躲避就沒有成功過。
有威遠侯夫人,有這一院子的仆人幫忙,慕容博能躲天上去嗎?隻要在家,哪有找不到的呢?
慕容博惹不起,躲不過,還經受不住淚彈攻擊,很快就敗下陣來,兩家定親的消息迅速傳開。
豐娘聞聽非常生氣:“這算什麼事啊,三請四請,弄一堆的媒人想娶我女兒,這才幾天,就和別的人家定親了,連聲招呼都不打。”
燕然勸慰娘親:“咱家不同意啊,娘你有答應過嗎?沒有吧?那慕容家另聘她人,也沒錯啊,人家總不能一棵樹上吊死,你生什麼氣?”
“可是然兒,過了年你就及笄了,這京城裏的好少年,都定下了,你又說表兄妹結親容易生傻孩子,我們都依你……”
“娘——”燕然非常委屈,“嫁不出去,我不嫁不行嗎?我真看不上他們,委委屈屈嫁過去,每天以淚洗麵,鬱鬱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