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玩得太累,燕然吃了晚飯,洗漱之後便沉沉睡去,沒想到四個小淘氣卻鬧騰起來,哼哼唧唧哭著不肯睡,他們被馬背磨紅了屁股,疼得亂鬧人。
還好豐娘帶著藥膏,給了薑斌媳婦一盒,她自己親自給兒子抹上,和哄了又哄,折騰到半夜才睡。
第二天,四個淘氣包的小屁屁依然紅腫,一個個趴在床上哼哼唧唧,豐娘隻好放棄上山,主動留在宅子裏照看他們。
薑家兩妯娌也表示要留下,讓豐娘趕走了:“你們年輕人有力氣,都出去玩吧,我昨天累了,要歇一歇。”
斌表嫂打著哈欠:“嗬,我也不行,你們去玩吧,我和小姑母換著睡會兒。”
豐娘看她的樣子,也不勉強,隻給鄭義叮嚀:“今天就別再騎馬,來觀景呢,不是來兜風的。”
大家就想起騎馬觀花的成語,便笑,也就放棄了那個打算。
武表哥在山上一個比較平坦的地方,讓仆人架起了烤爐鍋灶,打算大家逛累了,便去那邊野炊。
太子忽然看到樹叢中有野菜,便喊著要吃薺菜餃子。
鄭義最希望離開眾人的眼,和媳婦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他驚訝地嚷道:“哎喲,地上果然有薺菜呢,不如我們挖一些,一會兒包點餃子嚐嚐鮮。”
眾人轟然叫好。
來玩的人,除了戚家兄妹,都曾經潦倒落魄過,可人們總是選擇記住幸福和快樂,童年的苦難早已淡漠,隻有挖野菜時的樂趣,留在心中。
戚為雄跑到燕然身邊:“杜姑娘,我都不認識野菜,能跟你學嗎?”
燕然笑了笑:“這有什麼不行的?”
太子不知從哪裏鑽出來:“你可真笨,我會,來,跟我學。”
戚為雄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害羞不是怕人以為自己不如一個傻子,而是太子瞪著他,一副你打得什麼鬼算盤,我門兒清的樣子。
他的表演有這麼差,連傻子都能看出來?戚為雄心思一轉,禁不住又高興起來——杜姑娘想必也看出自己是故意想和她在一起,她還笑眯眯十分和氣,這是不是不是表明,她對自己有意?
戚為雄的心撲通撲通,簡直能從嘴裏跳出來。
太子小心地拉了一下燕然的衣袖:“來這邊,我帶你挖野菜。”
燕然看太子走的方向,果然有幾棵挺大的薺菜,她欣喜地點頭:“沒想到你還能記住薺菜。”
那麼多該記住的卻忘得幹幹淨淨。
大家出來玩的,沒有鐮刀之類的工具,太子在靴筒裏摸出一把鑲著寶石的短劍,燕然唯恐他傷了自己,連忙道:“給我!”
戚為雄湊過來:“太子爺,你的短匕太珍貴,不如用我的。”
他拿出一把更短的刀子,刀身烏黑,隻有刀刃處有一抹亮色,如一線水流,晃動中閃著寒光。
燕然看出來,這把不起眼的短刀,才是真正的珍品。
太子怒哼了一聲:“你不認菜,不要耽擱了我們,走開!”
燕然和稀泥:“好了,好了,太子,你認識,指給他看,你倆一塊挖野菜。”
太子立刻一臉笑容,對著燕然乖順地點頭:“好的。”他指著那棵野菜,“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