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隻覺眼前一黑,昏昏沉沉晃晃悠悠,不知身在何處。
‘我這是上班期間又睡著了?’迷迷糊糊的李亦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辦公室,看著那熟悉的布置,李亦隻是覺得自己又是睡過頭了。
‘你個孽種!躲什麼躲!老子當年怎麼生了你這個孽種!’突然一陣喧鬧傳來,李亦大夢初醒本應該迷茫的神情瞬間冷淡了下來。
‘真是隻有死才得得安寧!’李亦定定的不動看著被同事們攔住的生物學上的父親,看著他藏在懷中的水果刀,看著那惡狠狠的眼神。
‘小李你先從樓梯下去!惹不起就躲躲吧。’科室那不苟言笑的主任張春芳突然出現在了李亦身側拍著他的肩膀勸道。
‘你給我站住!今天不把錢給我,老子既然能生你就能剁了你!’
‘大姐,我沒事,我沒事。’李亦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等著那人衝過來剁了自己。
‘大姐你快走吧。等會說不定會誤傷你。我馬上就能解脫了。死了就能睡著了,睡著了就能忘記所有的事情了。’李亦將張大姐一把推開。
李亦真的累了,倦了。
父母雙全,孤家寡人。
父母雙全,卻在孤兒院長大;孤家寡人,工作後總有填補不完的來自親人的黑洞。
是啊。離異再成家後誰又想要養亦個沒關聯的孩子,一段不美好回憶的證據,隻是等著孩子長大後誰又不想冒出來刷一下存在感呢?誰不想騙騙或者是用自己血親的身份換點好處呢?順便再詆毀一下對方,刷刷自己的好感度。
撕破臉了。撕破就撕破唄。一個多餘的人,少了就少了也沒什麼損失啊!
果然善良二字與愚蠢多麼的合拍,多麼的相配。
等到那把利刃刺進身體的時候,李亦沒有感到疼痛,有的不過是眼前一黑,仿佛陷入無邊黑洞。
渾渾噩噩,李亦不知在無邊黑暗之中飄蕩了多少光影。
‘七月十五,鬼門大開;天降雷鋒,此子不祥。’一個陌生的聲音響徹李亦的耳畔。
‘可有化解之法?’
‘並無。’
李亦聽著這仿佛熟悉又仿佛陌生是話語,看著那似曾相識的場景,神情恍惚。
‘父親。這也是孩兒的骨血,孩兒,孩兒’突然一抱著一嬰孩的青年“碰”的直直跪在石板上。
‘二郎。’周遭眾人驚呼起來。隻是那中年人盯著那嬰孩,緊皺的眉峰也預示著主人艱難鬥爭的心理。
‘二郎。你起來吧。’另一語帶威嚴的夫人將那跪地的青年扶起。‘這是李家的孩子,你父親自有打算。’
‘不!不!我把孩子帶給觀音婢看看,她還未見著孩子!’那青年慌忙從地上站起,抱著孩子趔趄的跑向屋內。足見父子夫妻之情深。
房內的血腥氣已漸漸消散,一美麗婦人虛弱的躺在床榻之上,費力生產帶來的虛脫的痕跡在那蒼白的臉上顯露,而那自內而外散發的溫柔吸引著李亦的目光。
‘這是咱們的孩子。’側躺一邊的母親經過些許的慌亂之後,便溫柔的想著自家的丈夫笑著。有恩愛的丈夫,可愛的孩子,還要要求什麼呢?幸福的母親都有相同的幸福,不幸的母親也有各自的不幸。
‘咱們的孩子。’將慌亂掩住法青年滿足得摟著嬌妻幼子。
李亦就如夢如影看著那不祥的孩子一點一點的長大,看著那孩子讀書,習武.........
‘真是幸福的一生。可那不是我!’李亦呆呆的看著不祥的孩子如何被父母關愛,也看孩子如何愛護弟妹。
你看你溫柔的母親,輕輕拭去頑童額間的汗漬;你看那嚴肅的父親又是如何教導孩子習武打獵;可愛的弟妹又是如何嬉戲打鬧,筋疲力盡的孩童又是如何伏在父母的膝頭.......
平凡自然,歲月靜好。
‘這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李亦痛苦的抱著頭。人間如此美好,隻是與我無關。
痛苦的李亦恍看著嬰孩的自己被那中年人抱走,而自己的父親竟是未看自己一眼。
‘夢終究是夢!你又怎麼可能在乎我!又怎麼可能會了一個不祥的孩子忤逆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