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九輪巨月懸空，無數天星璀璨。
葉忘昔臂枕房瓦，卻是看著天上的繁星，內心裏帶著幾分疑惑。
這不是他想去的年代，至少他要去的年代裏，天上隻有一輪太陽一輪月亮，而不是這個龍漢，白天十個太陽，晚上九個月亮，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年代的繁華。
天地元氣入目可見，甚至可以說是濃鬱至極，隻是一處尋常的鄉村農舍比之後世之中的靈山大澤的洞府也不逞多讓。
常人就算不修練，也會因經年累月的吸食天地元氣成為一名養氣修士，等閑凡人就算沒有修煉，壽元也是比起後世的尋常蘊道境修士要活的長久。
大街上，三千歲的老者沒有，但三百歲的中年一抓一大把。
窺一斑而知全豹，這讓初次了解龍漢紀元可怕的他們覺得很離譜。
“凡壽趨三千，可怕，可慕。”
少年掌門見狀，隻能對於龍漢的逆天感到驚歎。
玄天天帝治世之時，也未能有如此盛況。
昔日的神明巢穴被九宸天帝一一攻陷，龍漢紀元的天地有如今這般天地元氣，九宸天帝功不可沒。
年少藉藉無名，年至八十破養氣，此後一年破一境，境境不同又相同，終是一朝龍漢立，從此天帝歸九宸。
若非天地有真神，九宸天帝早已是神祇。
但這麼一位帝者真不是神明嗎，對此葉忘昔表示不解，隻是看著天上的九輪巨月，陷入了沉思。
“很顯然，後世的憶悼，他是一位神明，跟我的兄長一樣。”
不知何時，戮默出現在葉忘昔的不遠處，卻是拎著兩小壇酒站在那裏。
“哦？看來前輩知道什麼內情咯？”
葉忘昔起身，卻是與其施禮，隻是拘禮之間，淵瞳卻是帶著距離。
“我的兄長就是神明，你說我知道不知道呢？”
中年男子隻是朝葉忘昔拋過一壇酒，卻是自顧自自己揭開了封蓋，自己喝了起來。
“也許你並不知道，畢竟有句古話叫人心隔肚皮。”
葉忘昔不疑有他，亦是喝了起來。
“喂喂，你這句話很有問題，什麼叫人心隔肚皮，我現在都可以認為你是在策反我了。”
戮默看著自家的血裔後代，隻是一陣苦笑。
“永遠不要把人相信的太過善良，就像在風雪中不要妄想走回頭路一樣，風雪會掩蓋來時路。”
葉忘昔淵瞳沉沉，話語之中似是含著刀子一般。
“少年，我挺好奇是誰把你帶大的，生性未免太薄涼了些。”
中年男子看著葉忘昔，語氣之中帶著一抹關切。
“一個憶悼，他很好，但他死了，死因不明，什麼時候死的我還在查，殺他的是誰我還在找。”
葉忘昔喝了一口酒，卻是回答道。
“死了……麼，能讓你如此記掛，看來我找了一位好的繼承者。”
中年男子聞言，也是覺得沉重了，心情不免低落了幾分，嘴裏的酒液也是帶著幾分酸澀。
“繼承者？看不出來。”
葉忘昔很實誠，即便他的修為功力遠不如此刻的戮默，但他可不認為戮默有資格讓踏仙君成為戮默的繼承者。
先生當年雖是憶悼，但絕對不是從戮默身上繼承過來的。
或者說，按多年查到的線索，先生當年之所以成為憶悼，隻是因為他想而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成為憶悼的嗎？”
許是覺得被後輩懟了一句有點尷尬，戮默又是換了一個話題。
“族內隻有我了，就算還有其他的族人，也都失蹤了，我不是憶悼誰是憶悼，您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