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府,於保民書房。
知道自己離家出走六年的女兒回家了,於保民早早便從軍事委員會趕回家中。
書房裏,終於見到了離家六年的女兒。
拉著於春曉的胳膊,於保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歎聲道:“春曉,像,真是太像了,你和你母親年輕時候長的是一模一樣。不僅模樣俊俏,還帶著一股英氣。不錯,不錯。”
“爸,我不想聽你提起我娘,每當我想起六年前我娘的慘死,我心裏就會責怪你。”說著,於春曉輕推開父親的手。
“春曉,當年的事,是我的不對,我沒想到你母親那麼的剛烈,就打了她一巴掌,她就服毒自盡了。要是有後悔藥能吃,六年前我一定不會那樣的。”於保民歎了口氣說道。
“可惜,這世間沒有後悔藥能吃,我娘再也活不過來了。”於春曉有些哽咽道。
“春曉,我知道人死不能複生,不過,我會盡我所能滿足你的要求,讓你過著上你想過的生活,以告慰你母親在天之靈的。”於保民鄭重其事道。
“爸,我現在過的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很滿意。隻要你不破壞,我就心滿意足了。”於春曉道。
“不,你現在過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上海隨時可能發生戰事,而保安四團鎮守的八字橋到時候首當其衝,直麵日本精銳。戰場上,子彈可不長眼睛,我不想失去你這個女兒。這一次回南京,就別回去了。”於保民厲聲道。
“爸,六年前我還是個孩子都能不顧一切離家出走,現在我已經長大成人,你更關不住我。我是一名軍人,浴血沙場是我的本職,何況,保安四團還有我愛的人,我更離不開他。”
“你愛的人?就是那個保安四團團長沈千舟?”
“是!”
“春曉,憑借你的條件,全南京的權貴子弟可以隨便挑,何必跟一個大頭兵呢?快三十了,才是個中校,沒什麼前途的。”於保民搖頭道。
“可是我愛他,我可以為他生,也可以為他死。除了他,我不會嫁給其他人的。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於春曉語氣堅定地說道。
見於春曉話語中沒有任何回旋餘地,於保民無奈道:“這個沈千舟我和他沒見過麵,知道的都是從別人嘴裏知道的。這樣,等我見了他之後,再談你們的事,怎麼樣?”
“不行,見與不見,我都隻會嫁給他,不會嫁給其他人的。你要是同意,後天他參加完軍事會議,我就讓他到家裏見你。你要是不同意,那我現在就回上海。”於春曉不容辯駁道。
見於春曉言語鑿鑿,於保民搖了搖頭,隻好說道:“好,我答應的。後天讓他來家裏,我想見見他。”
“那好,爸爸。”聽了父親的話,於春曉本來嚴肅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
公共租界,北東路。
弄堂深處,郭明瑞左右看了看後,敲了敲一處民宅的門。
“你是哪位?”裏麵傳來一名男子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