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強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準備,他料準日本一定會對自己用刑,審問自己當日為何鳴槍。等到用刑一定程度,讓日本人覺得自己是挺不過重刑了,就供認自己軍統身份。有了軍統這層身份保護,當日鳴槍就變得合情合理。自己不僅可能見到寧廣勝,甚至能見到梅花。
不過,魏家強也清楚,即便最終要承認自己是軍統特工,也絕不能輕易招供,隻有肉體被日本折磨到一定程度,招供才更可信。
就這樣,從上午一直到晚上,魏家強被日本折磨的幾度昏迷,卻依舊沒有開口,這令田中大戒十分惱火。於是,酷刑的尺度也越來越大起來。
……
坐在隔壁審問室的長友文夫焦急等著消息。
回想西街裁縫鋪出事那天情景,他可以斷定,魏家強命令手下打的那一槍一定有問題。
拿到了魏家強是地下黨的口供,通過他,就有可能將隱藏在公共租界的地下黨一網打盡。即便現在不動手,聖戰發起後再動手也不遲。總之,占領上海之後,就不能讓地下黨在上海存在了。
可有一點,長友文夫也清楚,大戰之前,是最微妙的時期,沒必要因為小事而節外生枝。既然領事館向巡捕局下了保函不能對魏家強動刑,就不能把魏家強傷的太重,更不能傷及他的性命。否則,領事館那邊也不好交代。
對於地下黨,長友文夫還是很了解的。地下黨人都有堅定的信仰,想讓他們招供,實在太難。之前抓的嫌疑地下黨人,人都快折磨死了,到現在還是沒有開口。
現在,又要撬開魏家強的嘴,又不能把他傷的太重,想兩全其美確實有難度。
時間已經快到下午四點,一個下午快過去了,要是再沒有結果,想撬開魏家強的嘴,就難了。
這時,隔壁刑訊室痛苦的嚎叫聲一下停了下來。長友文夫心頭一振,看來有戲了。
半個小時後,田中大戒興衝衝走進了審訊室。走到長友文夫身邊說道:“長友處長,魏家強招了。”
“招了……他承認是地下黨了?”長友文夫忙問道。
“他招了,不過和我們之前猜想有些出入。魏家強交代,他並不是地下黨,而是軍統特工,隸屬於上海軍統站行動五組,是江海的手下。”田中大戒道。
聽了田中大戒的話,長友文夫一愣,忙問道:“他是軍統特工?”
“是!魏家強承認,六年前他加入軍統前身複興社,五年前上海事變之後,國民政府為了更好掌握公共租界動向,就將一些軍統特工安插在公共租界各個部門。魏家強就是那個時候進到公共租界巡捕局的。”
“原來是這樣。
那他有沒有交代,西街裁縫鋪爆炸那天,他為什麼讓手下的人開槍示警?”長穀文夫接著問道。
“長友處長,魏家強交代,就在西街裁縫鋪爆炸當天,上海軍統站行動五組組長江海找到他,說是西街裁縫鋪被我們監控了,而新任命的行動五組副組長寧廣勝在西街裁縫鋪那裏執行任務。江海擔心寧廣勝身份暴露,就命令他去西街裁縫鋪向寧廣勝預警,讓寧廣勝盡快撤離。
魏家強的本意,是進到西街見到寧廣勝,告知寧廣勝撤離。不過,在路口被處長你攔住,魏家強無法進入西街。情急之下,便讓手下鳴槍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