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引起周大海的懷疑,發現有人跟蹤他。
千葉勇樹采納了寧廣勝的建議,撤掉了在路口和巷子裏的暗哨。而是在玄水庵周邊選了幾處高點,遠距離觀察著玄水庵的一舉一動。
在玄水庵對麵一棟二層閣樓,千葉勇樹端著望遠鏡,向玄水庵方向望去。
同他一起在閣樓的,還有從大牢裏帶出來的寧廣勝。
“寧廣勝,你對地下黨熟悉,你看看玄水庵有沒有什麼異常?”千葉勇樹將望遠鏡遞給寧廣勝道。
寧廣勝接過望遠鏡,向玄水庵望去。
剛過中午,玄水庵便陸陸續續有人進出,進進出出的每個人都神色正常,看不出什麼來。
半個小時之後,寧廣勝放下望遠鏡,道:“千葉隊長,我們的暗探有沒有進到過裏麵?”
聽到寧廣勝的問話,千葉勇樹道:“派了一名在上海長大的帝國特工進到過鋪子裏麵,就是普通的小鋪子,地方不大,裏麵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地下黨最擅長的就是利用這種不起眼的小鋪子傳遞情報。
不過,正常來講,地下黨更多的是用食雜店、小餐館人流量更大的地方作為情報聯絡點。
這些地方人員出入頻繁,一個人一天反複出入也不會被人懷疑。
像這種風水庵,不會有人常去,最近要是進出三四回的人就有可能有問題。”寧廣勝道。
“嗯,寧先生你說的有道理。”千葉勇樹點了點頭,“不過,海軍司令部催的太緊,已經沒有時間繼續再盯下去了。現在是下午三點,到了晚上六點玄水庵打烊的時候,要是再沒有嫌疑人出現,就要收網了。”
“這麼快就收網,有些可惜了。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個風水先生是地下黨。如果和在地牢裏那個嫌疑人一樣,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普通老百姓,當天去西街裁縫鋪是為了做衣服,審問起來,很難找到突破口。”寧廣勝搖頭道。
“我清楚你說的意思,審問最忌諱沒有方向,不過,現在已經等不及了。”
“太君,這個周大海有沒有什麼親人在上海?”寧廣勝想到了什麼,問道。
“我讓人查了,這個風水先生是杭州人,八年前來的上海,在上海隻有他一人。至於他到底是不是杭州人,在杭州有沒有親人就不好查了。”千葉勇樹答道。
“要是能抓到他的親人,審問起來就會容易很多。有人怕死,有的人不怕死怕疼,有的人不怕死也不怕疼,卻忍受不了親人跟著他受苦遭罪。當著犯人的麵折磨他至親的話,再堅強的意誌,也是容易被親情擊垮的。”寧廣勝自語道。
“那就先把抓起來,實在審不出什麼,再去杭州查一查,他究竟在杭州有沒有親人。
寧先生,你出的主意不錯,要是關在地牢那個嫌疑人有親人在上海,按照這個辦法,也許真的能撬開他的嘴。”
“地牢那個人,一聽口音就不是本地的,在上海不會有親人的。很多地下黨員為了他們所謂的革命理想都不成家,單身一個人過著無牽無掛苦行僧生活。這些有信仰的人,想讓他們乖乖就範,太難了。”寧廣勝心有所想道。
聽了寧廣勝的話,千葉勇樹不屑道:“既然地下黨員有這樣堅定的信仰,那寧先生,你當年為什麼會投靠軍統呢?”
千葉勇樹的話,觸痛了寧廣勝的痛處,沉默片刻道:“五年前,地下黨已經窮途末路,我的信仰早就不那麼堅定。千葉隊長,有件事我想向你打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