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舉動意味著什麼,淺田良子當然清楚。盡管中國軍隊一直克製,不過這樣過火的行為,很難不激起對方的還擊。
北島大悟此舉,完全是個人行為,沒有保護,沒有後援,如果中國軍隊反擊,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不過,北島大悟的決心已下,淺田良子是無法阻止的。
現在,隻能祈禱中國守軍不去攔截,或者期望不開槍還擊,也許還有一線生還的可能。
淺田良子深知這種可能性不大,不過,她還是期望著奇跡出現。
這個晚上,淺田良子盡可能滿足北島大悟最後的索取,讓他心滿意足上路。也許,這時兩人最後一次同床了。
不知過了多久,耗盡最後一絲力氣的北島大悟,從淺田良子身上翻下,躺在床上,鼾聲如雷地睡了過去。
淺田良子從床上和地上拾起衣物,坐在北島大悟身邊大哭起來。
……
就在這個晚上,江海帶著宋嬌嬌一起來到了保安四團。
派到公共租界偵查敵情的兩名特工到現在還沒消息,江海很清楚,自己是中了日本人的圈套。
幸好沈千舟提前預警,否則,自己可能會派出更多的特工去那裏偵察。那樣的話,上海軍統站的損失將會更大。
故而,有必要當麵謝謝沈千舟。
成為上海軍統站副站長、主持上海軍統站工作後,江海要處理的事太多,一直想來保安四團,趁這個機會,見見麵沈千舟也好。
這一次,隻有江海和沈千舟兩人代表著上海軍統站和保安四團見麵,故而辦公室裏隻有他們兩人,宋嬌嬌和於春曉都在外麵等候著。
寒暄幾句後,沈千舟道:“江站長,這麼晚來保安四團,不會是僅僅為了謝我吧?”
江海聽後微微一笑,道:
“老同學,你我都是很忙的人,來一趟,當然不僅僅為了謝你。
傍晚,胡長官給我發來了一封密電,電文內容大意是,如果再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口供,就把山田佑一處理掉,以絕後患。
不過,我總覺得山田佑一這麼死了,長友文夫坐安穩了機關長,是心有不甘啊。
山田佑一是軍統站和保安四團相互配合抓到的,就過來,想聽聽你的意見。”
聽江海提及山田佑一,沈千舟沉思起來,“山田佑一這張牌還有很大價值,正如江海所言,若是白白把他處死,的確可惜。”
沉默片刻後,道:“江站長,你說得對,山田佑一就這麼處死確實可惜了。
長友文夫實在太狡猾,自從長友文夫擔任海軍情報部負責人後,我們在公共租界的眼線,就很少能拿到有價值的情報了。
現在看來,雖然通過山田佑一挖出了潛伏在侍從室和上海軍統站的眼線,不過,長友文夫的能力比山田佑一強太多,長遠看來,我們的敵人更加強大了。”沈千舟歎聲道。
“是啊。之前長友文夫雖然是山田佑一部下,不過諜報係統都由他掌控,兩人之間離心離德,海軍情報部更是內訌嚴重,這樣給了我們很多機會。
現在不同了,長友文夫成為了海軍情報部負責人,整個海軍情報部盡在他的掌握,上下一心,確實不好對付。如果處死山田佑一,長友文夫這個機關長轉正,我們就更不好對付了。”江海點著手中的香煙,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
江海所想,正是沈千舟所擔憂的。
思量片刻後道:“江站長,你跟我說過,寧廣勝放出來了。你可以把這個山田佑一的消息透露給他一些,看看他的反應。如果他真的投靠了日本人,借他的手把山田佑一救走,是最理想的。”
江海放下手中的香煙,道:
“沈團長,你說的,我也想過。不過,就算之前判斷無誤,寧廣勝已經向日本人投降,可是李俊被抓,證據來自山田佑一的口供。
把山田佑一放回去,也一定會被日本的軍事法庭帶走,對長友文夫起不到什麼威脅了。”
“無妨,別忘了,我們還有丁春紅那份拚接後的錄音。
這份口供,想辦法讓日本人得到,等到山田佑一回去,就可以把供認李俊的罪名推到丁春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