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中淩瀟在全身一片酸痛中緩緩醒來。
“是夢麼?我這是在哪裏?我不是在一年一度的驗靈現場麼?”
看著渾身衣衫盡碎,淩蕭陷入了沉思,“原來如此,原來我是無脈無品,原來我隻是一介廢人!”
這一刻,一個六歲的小孩子流下了不甘和屈辱的淚水,“按照族規,我會被貶為體奴吧......”
淩瀟長籲一口氣,仿佛在這一瞬間,他卸下了所有包袱,接受了所有現實。
“小家夥,哭夠了沒有,哭夠了趕緊過來搭把手。”陰冷的山洞中,突然傳來一陣不合時宜的叫聲。
“稀奇得很啊,按照當今天地間靈氣的含量,很難再出現無脈無品的凡人了啊,十幾年了,你可是頭一個來陪我的啊,記得上次來的幾個小家夥,好像沒過多久就消失了,哈哈哈...”
憑借著微弱的燭光,一張麵黃幹瘦的老臉出現在淩蕭眼前。
“小家夥,你叫什麼名字?哦,不對,被貶為體奴,你的名字肯定被收走了,按照規矩你應該是‘十一’號,老夫今後就叫你小十一好了,你以後就叫我二爺吧,哈哈哈,這麼些年了,終於有人來陪我了......”
二爺仿佛是個老頑童,在淩瀟麵前喋喋不休,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是哪家的長輩在逗自家的晚輩玩耍,絲毫看不出這裏是被部族遺棄的角落,而他們則是被族人遺棄的對象。
“小十一,二爺我今天得好好給你上一課,你可能以前聽說過體奴,但肯定沒有詳細了解過,畢竟這個行當,放到現在可是瀕臨絕種了。看看你的手背處,是不是有一個血紅色的圓環覆蓋。”
二爺這一刻仿佛恢複了生機與活力,竟然有些容光煥發起來。
淩瀟低頭看去,自己右手手背上不知何時,的確如二爺所說,在皮膚下多了一個血紅色的圓環,隱隱發光、微微作痛。
他下意識地伸出左手去擦,可是無論他怎麼使勁、怎麼努力,那一道血色圓環,仿佛天生就烙印在他的手背上一樣,摸不著、更擦不掉。
看著窘迫的淩蕭,二爺一陣咯咯怪笑,仿佛見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
“小十一,你要是能徒手把這禁靈環擦掉,老夫這大半輩子就算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得喊你一聲十一爺,哈哈哈哈哈哈哈......”二爺充滿嘲諷地看向淩瀟。
“不會的,我被上靈烏親自評定為無脈無品,為什麼還會給我禁靈環?難道連最後的希望都要給我斷絕?即便我現在開啟不了靈脈,被貶為體奴,但我相信通過我的努力,我是可以後天打開體脈的啊,即便是九品體脈。”
淩瀟似乎不願相信手背上的紅色靈環,正是那大名鼎鼎的禁靈環,難道上天真要決他淩瀟一切退路?
“上靈烏?哼...”二爺似乎被什麼刺痛了一下,整個人突然冷淡了下來,失去了剛才熱情,又恢複到那個麵黃清瘦的老者麵孔。
“小子,既來之則安之,別去想那些有的沒的,知道的多未必快樂,何不像老夫一樣,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說著,不知道二爺從哪裏變出一杯濁酒,順勢一飲而盡。
“小十一,能不能把你的手背靈脈銘刻處,給老夫看看?”
不知是好奇,亦或是無意,二爺不等淩蕭答應和反應,順勢抓起了淩蕭的右手,仔細端詳起來。
“你弄疼我了,趕緊放開!”淩蕭被這個神秘的二爺驚了一跳,趕緊縮回右手。
按道理說,一個六歲的小孩是掙脫不了一個成年人的束縛的,哪怕這個成年人是一位垂暮老人,可事有碰巧,偏偏在那一刻,二爺不知什麼原因,竟有些失神,仿佛人上了年紀,會不由自主地發呆一樣。
“小十一,既然當了這體奴,就要承擔相應的責罰。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部族被荒廢的火精礦脈,雖說是礦脈,但其實是最不值錢的東西罷了,甚至連最低品質的野獸也比不上,就是部族冬天取暖的礦石罷了。”
“而且這火精礦石說來也奇怪,開采下來稍加提煉便可點燃,一燃便是一甲子的歲月,即便是一個大部族一年也用不了多少,我們的任務就是每年向部族提供3000顆火精礦石,這些年都是老夫一人在操辦,你來了,我可就能偷偷懶了!”
二爺不懷好意的笑了笑,也不知是真笑還是假笑。
“按照規定,以後你小子每天搜集200顆礦石就行了,就把搜集到的礦石放到山洞旁的儲物室,到時間了會有人來搬走的,小十一,老夫看好你哦。”
二爺說完便溜走了,生怕淩瀟反應過來,會一口拒絕他,畢竟占一個六歲孩童的便宜,擱在誰的身上,麵子上都有點掛不住。
一反常態,淩瀟並沒有反駁什麼,在經曆了一次生死磨礪之後,一個年僅六歲的淩瀟盡然讓人有一絲捉摸不透的意味在身上了。
“又來了一個有趣的小家夥啊,以後的日子不會孤單了,有趣有趣...”
體奴命、勢已定,是福、是禍?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