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島上,陰沉的慘淡陽光籠罩著這片古木參天,遮天蔽日的奇異原始森林。
森林靜謐得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懼中,看上去陰森恐怖,神秘莫測。
粗壯參天的詭異植物,色澤妖嬈的無名昆蟲,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不同尋常。
“唰——”
破空聲響起,如同拔劍聲一般。
一棵百年巨樹應聲齊根而斷,向著一側倒下,沿途不知撞上了多少參天古樹的枝葉,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最後“咚”的一聲,被細竹斬斷的百年巨樹,徹底倒在地上,攜起一片塵土。
少年看到在自己身前倒下的百年巨樹,抬手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滿意的看了看手中的細竹。
終於,這顆百年巨樹在他連續五年“拔劍”之下,被斬斷了。
就在少年心滿意足,一屁股坐在地上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踩碎枯枝的腳步聲。
少年頓時彈地而起,向後望去。
果不其然,來人正是他的姑姑,君悅。
“怎麼?斬斷一棵百年樹木而已,就心滿意足了?”
君悅背著雙手,帶著略微嘲諷的口吻,隔著十餘米遠,望著少年。
少年並未回話,反而微微的低下了頭,有些手足無措。
君悅看著低下頭的少年,嘴角微微翹起,向前漫步走去,沿路踩碎了不少枯木枝條,發出一陣陣“咯吱”的聲音。
眼前少年不過八歲,並沒修煉靈力,也沒有武夫的體魄,卻已經能夠使用一根纖細竹條斬斷百年巨樹,若是離開了惡魔島,隻憑借這一手,也必定能成為同代當中的天驕之人。
“攤開你的手掌。”君悅平淡的語氣,卻有著不容置疑的意思。
少年知道姑姑君悅的意思,立刻伸出了左手,掌心朝上。
君悅看著侄兒澤曜布滿了一層老繭的左手,卻依舊被每日拔劍千次磨到通紅的掌心,心裏微微歎氣。
拔劍講究的便是一個快字,若劍無鞘,則傷手。
雖是細竹,可無鞘,如何不疼?但從澤曜練劍的第一天開始,就未曾喊過一聲累,一聲苦,一聲疼。
“今天就先去休息吧,吃過飯後,到我房間來一趟。”君悅說完之時,已然轉身離去,隻留給了澤曜一個妙曼的身影。
直到這時,少年澤曜才敢抬頭看姑姑君悅的背影一眼,顯然,在澤曜的心裏,姑姑君悅有著很深的威嚴。
直到姑姑君悅走遠,澤曜才低頭看向右手握著的細竹,竹尖處已然有些開叉,這是他長久練習“拔劍”造成的。
澤曜向往常一樣,拿出腰間別著的水袋,小心翼翼的倒出了些許淡水,淋在了細竹的竹尖之上。
細竹遇水,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已經開叉的竹尖,慢慢的蠕動起來,不過幾個呼吸,便恢複了原樣。
澤曜有些微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難得的露出了一些笑容,屬於一個八歲少年應該擁有的笑容。
姑姑君悅告訴過他,這細竹是從一根名叫雪瑞竹的竹子上摘下來的,生命力極其頑強,不管受到何種損傷,隻要遇水,便會恢複原樣。
姑姑說過,雪瑞竹隻有在這惡魔島上才有,傳言中,惡魔島最初之所以被世人喚作“瑞之島”,便是因為此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