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酒客們頓時騷動起來。
這個利不可謂不重。
那可是一千兩白銀的獎賞!
他們在碼頭辛辛苦苦搬運貨物,一日下來頂了天也就掙個二三十文。
一千兩平分……若能到手,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哪個不心動?
但是騷動很快又歸於沉寂。
“姑娘,這銀子我們倒是也想掙,但是沒那個本事。要是有線索能提供上去,哪還會等到現在?”
“去年官船靠岸,我是親眼在旁邊瞧見的,船上所有裝銀子的箱子都搬上來了,沒一錠銀子落下。當時碼頭上整整兩列的官兵把守,人人身上掛著佩刀呢,誰那麼膽大包天敢作妖?”
“總之在這裏你是查不著什麼了,往別的地方查去吧。”
酒客們搖頭惋惜,天降銀子,他們也沒那個運氣拿到手裏。
賞銀?夢裏就有。
老板娘也搖頭歎道,“姑娘,這種銀子不好掙,你若聽大嬸一句勸,還不如再想想別的辦法,實在不行……就趕緊逃吧,唉。”
走出小酒館,顧西棠麵上愁苦立即消失,情緒收放自如。
直看得燕一歎為觀止。
“顧姑娘,大老遠跑過來一趟,什麼收獲都沒有,你帶主子爺過來,就是讓他看這個?”他鬱鬱道。
心裏還記著少女胡亂給他家主子安身份那一茬。
被打斷腿的九叔?
可真夠能的。
別說打斷腿,普天之下,誰敢動他主子一根手指頭!
顧西棠歪頭看他一眼,揚唇,“誰說沒收獲了?”
燕一,“???”
收獲什麼了?
少女不理會他,轉而看向輪椅上唇角含笑的男子,“九爺,你說呢?”
知她是在故意捉弄燕一,宴九無奈搖搖頭,“沒有收獲便是收獲。”
“運送官銀是大動靜,長年在碼頭做事的人,總能從中嗅到點什麼。要是連他們都不覺得可疑,那就是真的沒有可疑。”
“也即是說,官銀不是在碼頭失蹤的。”
燕一訝道,“當初朝廷官差來調查,官銀中轉處也沒有可疑。既不是在中轉處丟的,又不是在碼頭丟的,那會是哪裏?”
顧西棠跟宴九相視一眼,異口同聲,“河上。”
“不可能!”燕一脫口反駁,“朝廷運送官銀,會提前將整個行經河段封閉,不允許有過路船隻出現,確保官船運送過程萬無一失!”
如此,在河上如何能挪走官銀?總不成是丟到河裏了吧?
就算是河底,官府也著人潛下去探過了,就差掘地三尺了。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說不定就是有人潛在河裏,暗度陳倉呢?”
顧西棠淡笑道,“江南以水為鄉,在這裏生活的百姓大多熟習水性。聽說水性好的,甚至能在淮河遊上一個來回,閉氣時間更能達到尋常人的數倍。”
燕一嘴唇動了動,卻尋不到什麼話繼續反駁了。
他不得不承認,小煞星說的極有道理。
雖然依舊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