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有人來搭救前,她跟老頭隻能暫時困在船上,哪裏也去不了。
老頭貪杯,喝光了整整一壺酒,已經躺在倉裏打鼾,人事不省。
顧西棠閑著無聊,幹脆從船上就地取材,拿了船上梔杆,取了裝飾用的紗簾撕成細線,又撕了點吃剩的肉渣,做成簡易釣竿,坐在倉外遮陰處,釣起魚來。
一番操作,看得躲在暗處的人嘴角直抽抽。
主子白操心了,人家顧姑娘悠哉得很,還能苦中取樂,哪裏像是被困住的人。
日頭逐漸偏西,彩霞映紅湖麵,晚風將湖水吹出一條條皺紋。
夜色將至。
毒老怪打著哈欠走出船艙,揉著眼睛坐到顧西棠旁邊,“小混蛋,還沒動靜?繼續待船上,晚上咱要挨餓了。”
顧西棠,“餓不著,可以烤魚。”
船上有鐵具,做個能燒火的烤盆不難。
至於木柴,後麵的船艙拆了,夠他們烤十頓魚不止。
毒老怪這才看清少女麵前架著的大魚竿,以及角落木桶裏裝著的五六條魚。
條條個頭足肉肥美,活蹦亂跳,不知大難臨頭。
“……”
他咳了聲,“還是得想辦法上岸,船上吃不好睡不好的……小混蛋,要不你遊回去,找人來救我?”
顧西棠用眼神告訴他,你在做美夢。
“你一邊玩會去,會有人來的。”
她垂眸,動手慢條斯理收起魚竿。
司左要整她,如果隻是這樣將她困在這裏,未免太幼稚。
不是他的作風。
夜色漸漸覆蓋天幕,湖邊亮起燈火,遠遠看去,像跳躍的橙色星光。
顧西棠坐在船頭托腮,望著那些燈火,又開始想念顧家大宅。
還有宴九。
她出來一整天沒回去,不知道他會不會找她。
要是找了,那她給他的人品再加一分。
以後對他更客氣些。
夜幕下,獨坐船頭賞一河星月,倒也愜意。
要是後麵的老頭不那麼吵就好了。
“來了來了!小混蛋你快瞅瞅,那邊過來的船,船頭穿白衣服的是不是司左那個狗東西?”毒老怪上躥下跳,激動的指著遠處緩緩駛過來的船。
那艘船燈火透亮,隻是站在船頭的人背著光,隻能看出穿了白衣。
顧西棠扭頭撇了一眼,“是狗東西沒錯。”
毒老怪聞聽,立即摩拳擦掌,隻能來人近了立即發飆。
船漸漸靠近,船頭的人也越見清晰。
顧西棠撐著腮幫子,坐在船舷邊上跟男子隔空相對。
男子雙手負於背,頎長身影挺雋出塵,眸色淡漠。
他凝視這邊,片刻後,薄唇輕啟。
“撞過去。”
這個距離,對麵畫舫的人恰好能聽見他的聲音。
毒老怪張目結舌,他剛聽到了什麼?
沒及確認,不遠處偌大豪船已經筆直衝著他們撞過來。
砰的巨響。
畫舫劇烈震蕩,船身偏移。
在被撞上的側麵位置,艙底木板裂開裂紋。
幾乎瞬間,顧西棠所在的船頭就傾斜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