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這兩日特別熱鬧。
七月中旬科考已經開始,百姓們聚在大街小巷,議論的話題三句不離府試。
青鬆書院今年有好幾個學子參考,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袁淮生。
眼下考試還未結束,就已經有人開始登上袁家的門,話裏話外的道賀恭維。
不說袁家一時間門庭若市,就是顧家也跟著沾了光,這兩天接連上門來提前恭賀的人不少。
小薑氏好容易把一波人又打發走,回到東院的時候臉上笑容還未散。
“娘,您是不是高興得有點早了?考試還沒結束呢,再說,那是袁家公子,又不姓顧。”牆頭上,少女吊兒郎當晃著腿,全無女子矜持模樣。
小薑氏對女兒這個樣子已經司空見慣,嗔她一眼,“怎麼說話的?淮生日後是你姐姐夫婿,也是你姐夫,他若考中大好前程,我自然高興。”
袁淮生有好前程,女兒跟著他不說享多大福,至少不用受苦。
她這個當娘的,自是希望自己孩子千般萬般好的。
與有榮焉不是。
顧西芙跟毒老怪此時也在院中,坐在石桌旁。
自從上次定下主意,她有心想學一下藥理,在家中長住的杜爺爺就被妹妹抓來了,專門給她做老師。
此時聽得娘親跟妹妹對話,顧西芙抿嘴一笑,水眸裏波光柔亮,“娘,妹妹素來嘴貧。不過這件事咱們家還是暫時莫要多跟人議論,等府城放榜後再說不遲,免得招人口舌。”
小薑氏走到石桌旁坐下,“娘知道分寸,那些人來提起淮生,我都是隻聽著,最多提一兩句你大哥,他跟淮生不是一道考試麼。”
牆頭上晃腳的少女麵露驚訝,“誒呀,娘您還記得大哥啊?我以為您早把他忘到腦後了。”
“……”小薑氏跳起往牆腳衝去,氣得咬牙切齒,“顧西棠,你是皮癢了!”
毒老怪本來聽得懨懨,見狀立馬來了精神,在旁煽風點火,“這丫頭嘴忒欠了,是該好好教教。顧大娘子別留手啊,她皮實著呢不怕揍!”
顧西芙無奈扶額,“杜爺爺,您怎麼還火上澆油呢?”
牆頭那邊,紅衣少女一看老娘衝過來,立馬把小腳縮了回去,放下,又縮回去。
逗著小薑氏左右蹦跳去打她的腳。
顧西棠,“誒呦,打不著。娘,您再蹦高點……唉,還是手短了。”
小薑氏,“……”
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小丫頭逗著玩兒了,她氣喘籲籲停下來,叉腰冷笑一聲。
隨即從牆角拖出一把打掃屋簷用的長柄掃把,一個用力橫掃牆頭,“死丫頭,老娘還治不了你了,有本事你別下來!”
毒老怪,顧西芙,“……”
顧西棠看看打過來的掃把,嘴角抽了下,“誰把掃把放那兒的?”
“娘,娘,別介啊,注意形象,注意氣質。”
“這母老虎的樣兒回頭您得嚇著我爹。”
小薑氏掃把舞得更起勁。
她生的是女兒嗎?她生的是孫猴子!
佛祖跟她對上都得被氣得升天!
“賣餳塊咧——賣餳塊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