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鳴用身上全部銀兩買了一匹快馬,帶上蔡文姬北上。他隻道是董卓不願意放他走,卻未曾想其真會起殺心,故而走的不是那麼急。
反而與追捕的李傕擦身而過。
李鳴在裁衣店給蔡文姬買了一身男裝,女扮男裝,路上不會那麼紮眼。電視劇裏古代女孩出門好像都是這種打扮。
又給自己買了一身換洗的衣服,自己的衣物都在將軍府,出門時還隻穿著飛虎隊的雙麵服。
店裏裁縫問:“不知客官要什麼顏色?”
當然是挑不顯眼的顏色啊,李鳴道:“有像我這身黃色嗎?”
“沒有。”裁縫搖頭:“這些日子黃色布料各地都緊缺的很,客官可以看看其他顏色。”
李鳴環顧店裏,還真是,每個款式都沒有黃顏色,順口道:“嘿,真是怪了,其他顏色不缺,就缺黃色。”
“客官不知道?”
李鳴當然不知道,問:“這有什麼說法嗎?”
“要不是看你們兩個麵善,就你這節骨眼穿一身黃,我還真不敢將衣服賣予你哩,這不,答應了人家府上的料子,幹完今天,我也收拾收拾回家避難了。”
李鳴奇怪:“這是為何?”
裁縫道:“這黃色布料啊現在各地都緊缺,客官可知道,是誰在大量采購啊?我一打聽,太平道的張天公。”
“太平道?張天公?”李鳴挑選了件灰色。
“這可不敢告訴別人哪,不然咱倆吃不了兜著走。”裁縫壓低聲音道:“我估摸著,太平道這是要反了。”
李鳴還是沒聽明白,什麼太平道張天公,漢中天師府張天師張魯他倒是熟識,張天公這名字還是第一次聽說,老裁縫再也不肯浪費口舌多說一句,緊著時間裁量蔡文姬的衣服要緊。
李鳴也沒放在心上,帶著蔡文姬繼續北上。
越往北去,人煙越漸稀少。先前匈奴壓境,此地的居民早已逃的逃,躲的躲,李鳴還是順著裁縫指的大致方向往北行進。
經幾日的相處,原本沉默寡言的蔡文姬敞露活潑的個性,在巨石之巔,會跳上一段匈奴舞,巨石之下的李鳴看著如癡如醉。
在蔡文姬麵前,李鳴從不主動提及和匈奴有關之事,怕她聽了之後情緒會陷入低落。倒是會在某個夜晚,在寂靜星空下,蔡文姬對李鳴說起自己被匈奴擄走之事。
興平元年,蔡邕任河平長,蔡文姬出門遊玩,碰上匈奴劫掠,將其虜至匈奴大營,所幸有位匈奴貴婦人經過,看中其機靈聰慧,便索要過去將其帶在身邊伺候自己。
除了遠離故土,沒有親人,跟著呼征匈奴遊牧顛沛以外,貴婦人身邊的蔡文姬過的還好,沒想到回到故土,得知一家人早被流放朔方。
“大人,好在有你在奴家身邊。”蔡文姬側身,看著以衣鋪地、睡在岩石上的李鳴:“奴家無以為報。”
寒冷的冬日已經過去。北方的積雪已經消融過半。氣溫漸漸轉暖,樹木露出的枝芽有的已經抽出嫩芽。
李鳴道:“蔡姑娘,我並不圖回報,隻願你早日和你父親團聚。”
蔡文姬道:“大人,等見了父親,大人若不嫌棄,奴家便……”
“蔡姑娘,你不要自稱奴家,就自稱我,奴家兩個字我聽著不太習慣。”李鳴道:“以後也不要稱我為大人了,我叫李鳴,其實雙玉也不是我的表字,以後你就喊我李鳴也可。”
見李鳴不似是開玩笑,怕他不開心,蔡文姬點頭說好。
“睡吧,明日還要趕路呢。”
蔡文姬不知道,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其實也是個遠離家鄉同病相憐之人。李鳴思緒萬千,直到後半夜才沉睡過去。
再走兩日,前麵是廣宗地界,路上行人漸多了起來。北方多山,而且山多險峻,這匹馬的腿力可不如呂布的赤兔馬,山路走久了就要歇息一陣,故而這幾天走的路程並不是很多。
李鳴身上所帶銀兩並不多,買了這匹馬就所剩無幾,所幸山中長有野果,李鳴上去采摘,好在蔡文姬吃的也是津津有味。
忽聽得山中一陣猛嘯,夾雜著人的尖叫,李鳴趕緊摸出隨身彎刀前去查探個究竟。
竟是一隻花斑大虎!
老虎爪下按住一人,張開血盆大口,那人頓時沒了生氣。老虎撕咬幾口,放下死物,它的前麵,半坐著一個活人。
那人已被嚇得爬不起來,抓著枯葉和石頭往老虎身上扔,對老虎根本沒有殺傷力,隻有尖叫著等死。
不能見死不救!
李鳴抽出彎刀,一個縱步,老虎不愧百獸之王,稍有動靜它就有所察覺,這一刀沒有劈中老虎的要害,卻斬斷了它的一隻右耳。
老虎頓時疼得猛嘯,如同天雷在耳邊炸響,丟下先前那人,直勾勾地看著李鳴。一擊未成就麻煩了,李鳴心中苦笑,以一人之力對抗這種陸地猛獸,能有幾成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