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需要文牒,而進入大漢皇宮未央宮,則需要證明身份的金腰牌,畢嵐將小黃門的金腰牌出示給值守宮門的羽林軍查驗,隨即放行。
比起洛陽城外圍的斑駁城牆,未央宮的宮牆雖然低矮了些,不過顏色卻是豔麗的紅色與金色相互交織。
進入宮門,隻能步行。走在前麵的畢嵐吩咐道:“腦袋低著,不可四處亂看。盡量輕聲,不可高聲喧嘩。”
李鳴心裏嘀咕:好多的規矩呢。
未央宮很大,走了約摸半個小時,二人終於來到一座大殿之前,出劍閣時,一路上青兒和李鳴學習簡化字,李鳴則跟著青兒學習漢代的小篆,認得大殿上金匾所書的篆文:
宣室。
畢嵐示意李鳴在此次稍等,自己往殿門守候的小太監說了兩句話,小太監從偏殿一路小跑出去。
大殿之內,時而傳來陣陣爭執之聲,
李鳴正在奇怪誰在裏麵大聲喧嘩,正欲看個究竟,隻聽有人尖著聲音道:“有請中常侍畢嵐覲見。”
畢嵐示意李鳴跟隨自己的腳步,低首弓腰走進大殿,李鳴亦步亦趨,偷瞄大殿之內,左右各站著兩幫人,畢嵐帶著李鳴一直走到兩幫人的最前麵,俯身朗聲道:“奴畢嵐叩見皇上!”
啊,皇上?那人是皇上?
一位三十來歲的男子,帶著皇冕,坐在龍椅之上,見畢嵐進入大殿,高興地站起身來:“阿畢回來了,朕想死你了。”
畢嵐道:“多謝皇上掛念,畢嵐昨夜至京,宮門宵禁,隻好夜宿西園大營,今日一早便把先前李鳴李雙玉也一並帶回來了。”
“就是奏折上你說的那個人?”皇帝打量著李鳴,道:“朕看你年紀輕輕,你真的有辦法把宮外的平河搬到宮中?你看看底下站著的這些群臣,哪個不是國家棟梁,朕問過他們,他們可是一籌莫展,無言以對啊。”
李鳴心想,你是皇帝,當然可以胡咧咧,我可不想得罪人,道:“回皇上,不是皇上的臣工不聰慧,隻是草民恰巧知道個好辦法而已。”
皇帝坐下來,招呼畢嵐近前,畢嵐本是十常侍,大太監,皇帝臨朝,就要服侍左右,皇帝警告李鳴道:“你要是敢欺騙朕,朕要……你容朕和阿畢好好商量,怎麼懲罰你最有趣兒。”
群臣之首的一人站出來,道:“皇上,搬河賭約本是當日酒宴上的一句戲言,今日如何當得了真?”
畢嵐道:“這就是大將軍的不是了,何大將軍難道不知君無戲言四個字嗎?”
那位被稱呼為“何大將軍”的人喝道:“畢嵐,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皇上平日裏正是受了你們宦官的蠱惑才會如此荒唐嬉戲。”
皇帝連忙製止兩人的爭吵,道:“大將軍今日的火氣可真大,剛跟騫碩吵完,怎麼又跟阿畢吵起來了。騫碩如同朕父,畢嵐如同朕母……”
大將軍氣的渾身發抖,道:“皇上此言甚是荒唐,若中常侍成了皇上之父,皇上之母,皇上將先帝恒帝,將皇帝生母舞陽君何太後置於何地?”
皇帝自知說錯話,道:“朕也是打個比方,大將軍就不要告訴母後了,好了,說回正事,李鳴,你要如何賭?憑你一人之力,就可以搬動宮外的平河嗎?”
李鳴搖頭道:“自是不能,我雖有法子贏這個賭局,卻苦於沒有人手,昨晚夜宿西園大營,就與中軍校尉借了些人手,望皇上恕罪。”
皇帝身邊另一個身材壯健的人聽李鳴說河袁紹借了人手,開口斥責道:“什麼?你敢私自調動西園軍?你可知道,西園軍可是皇帝的私屬宮兵。”
皇帝卻道:“騫常侍不必苛責,而且還要多多支持李鳴,他若需要人手就多借些人手,難道你不好奇這個李鳴是怎麼把一條河搬到宮中來的嗎,不想看看這個人是怎麼贏了朕的嗎?”
騫常侍?李鳴猜測,說話這人便是十常侍之一的騫碩。
那人躬身道:“回皇上,騫碩既擔心此人贏了賭局,又擔心此人輸了賭局。”
“哦?為何?”皇帝不解。
“他若贏了賭局,天下人會說,大漢沒有聰慧之人嗎,竟被涼州鄉野來的村夫淩駕之上。”騫碩不陰不陽地道:“他若輸了賭局,便是欺騙皇上,當誅九族。”
皇帝對李鳴,道:“李鳴,你可聽清騫常侍所言了嗎,若你輸了,可是要誅你九族的。”
果然是運氣不好,惹禍上身啊。
李鳴道:“我自是不敢欺騙皇上,隻是我初到京城,尚需些時日準備一下。”
騫碩道:“皇上政務繁忙,若是叫皇上久等,同樣治你的罪。”
李鳴沉思須臾,道:“回皇上,給我一百士卒,三天時間,我自會贏得這場賭局,到時還希望皇上君無戲言,饒恕牢獄之中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