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提著琉璃燈,眼神落在街角的那個身影上。
是個年輕的男子,他一臉激動地看著自己,仿佛看到什麼失而複得的珍寶。
他臉上的意外和驚喜自然而然,朝她招招手後,邁步往這邊跑來。
昭昭看著他疾步而來,心頭劇烈悸動著。
身體本能仿佛在呼喚什麼。
為什麼那個人看著她會露出那樣的驚喜和哀傷。
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一個在這邊,一個在那邊,年輕的男子要跨越寬闊的街道才能到她的麵前。
人來人往,時不時有馬車穿行而過。
一輛華貴的馬車經過,擋住了昭昭的視線。
也擋住對方過來的腳步。
昭昭收回視線,隻覺頭疼得厲害,仿佛有人用錘子在敲打。
“昭昭……”池其羽見她抬手捂著頭,立即扶住她的肩膀,問,“怎麼了?”
他隱晦地看向隱在人群裏的暗衛。
有人朝他比了個手勢。
昭昭頭疼欲裂,不斷用手揉著太陽穴,痛苦道,
“七哥。我好疼啊。我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
“七哥,幫幫我……”
她的聲音裏帶著哭腔,想要依賴池其羽,靠在他的肩頭。
又有一道聲音告訴她這樣不對。
池其羽不動聲色地將她身體轉過來,還在自己身前,帶著她往前走去。
“七哥帶你去找大夫。都怪七哥不好。你傷都還沒好,就帶你出門遊玩。”
他半是擁抱,半是強迫地帶著她離開。
看樣子,今日帶著她出來的目的達到了。
按照暗衛的意思,有認識的人看到了昭昭,認出她。
暗衛已經盯上那個人。
順著尋下去,就能查清楚昭昭的真實身份了。
昭昭頭疼得厲害,不斷用手敲頭。
池其羽溫柔地握住她的手,“昭昭。仔細頭疼手也疼。”
“不是同你說過嗎?忘記了就忘記了。”
“能被你輕易就忘記的事兒,一定是不重要的。”
昭昭半強迫地靠在池其羽的臂膀中,聞言頓時覺著頭好似不是那麼疼了。
七哥說得對,如果輕易就被忘記的,怎麼會是重要的事情呢?
她就沒有忘記七哥呀。
可見七哥對她很重要。
說起來,今日見著的那個年輕人,身形看起來和七哥差不多呢。
將頭疼的昭昭送回後宅,又請了大夫診脈,確定沒有問題後,池其羽這才回到前頭的書房。
查探街頭男子身份的暗衛已經回來。
“查到了嗎?”池其羽坐在書案前,問來人。
來人恭敬地拱手道,“大人,已經查清楚了。”
“街頭的那個男子是揚州知府的次子,去年秋已經中舉。”
“前不久剛剛新婚,娶得是揚州通判府的姑娘。”
“不過,這位知府的次子,曾有一個未婚妻,是揚州首富沈家的大女兒。”
“沈大姑娘前些日子去城外寺院上香時落崖不見了。”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聽說如今沈家還在四處找人。”
沈家,通判府,揚州知府……
池其羽看著桌上的卷宗,江南河道上的事兒,不僅僅是一地,一城的事。
揚州府這裏,可以說是上下勾結,官府和商戶勾結。
怎麼能來錢,他們就怎麼做。
如果說,昭昭是沈家的那個大女兒……
“沈家大女兒落崖的事情查了嗎?為何落崖?是否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