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無傷單手撐著頭,嘴角微微往上勾了一點點不太明顯的弧度,懶洋洋地說道:“誰知道呢?鏡子可能長手了。”
汪利哲:“……。”
他是不是耳朵出了問題?
他剛才好像聽見他們家不苟言笑的三少開了句玩笑?
其他傭人也莫名震驚。
葉如茵狐疑地盯著烈無傷看了看。
他的神情和平時不同。
葉如茵還記得上次烈西昀感謝她救了他的時候,也冷冷淡淡的,但這會兒,他臉上的表情,簡直稱得上柔和。
她心裏一跳。
難不成,是烈無傷?
她不動聲色地垂眸,先處理手上的傷。
汪利哲不太相信她的技術,在一旁緊盯著。
葉如茵認真地把玻璃渣從傷口裏麵挑出來,動作嫻熟。
汪利哲在一旁緊張地叮囑:“一定要挑幹淨。”
烈無傷嫌他吵,把他和其他傭人趕了出去。
葉如茵這才不慌不忙地開口問道:“烈先生,我冒昧地問一下,你為什麼要故意讓鏡子揍你?”
烈無傷淡淡道:“因為隻有受傷,我才能出來。”
果真是他!
說辭還冠冕堂皇!
葉如茵手底下的動作沒有絲毫減慢,“那你要是一直想出來,不是一直要讓這個身體受傷?”
“有什麼不可以?反正死不了人。”
“是沒什麼不可以的,反正是你自己的身體,隻是,別人可能會以為你瘋了,或者是有某種特殊癖好,喜歡自殘。”
“那我下次把傷口弄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
葉如茵看了他一眼,眼眸微眯,想說什麼,又沒說。
第二人格隻有受傷的時候才能出來,她上次說了很直白的傷他心的話,這次,她不打算說這麼直接了。
“我不是你的專職醫生。”她說道。
烈無傷道:“我拒絕別的醫生給我治,隻要你。”
葉如茵嘴角一抽,“你還賴上我了?”
“誰讓我喜歡你呢?”
烈無傷笑了,笑的幅度不大,但確實是在笑。
不得不說,這張平常冷冰冰、拒人以千裏之外的臉,笑起來實在是好看,讓人賞心悅目。
幸好葉如茵還在“工作”中,沒讓自己被他的美色晃失神。
“搬到我們隔壁,也是你的主意?你怎麼知道我們搬到這兒了?”她問道。
烈無傷誠實地回答:“是小越的主意,你猜他是怎麼知道你們搬家的?烈西昀不同意買這套房,不過,我趁著跑出來的時間,帶著小越出來買了房,還承諾要搬家。烈西昀向來一諾千金。”
他多了個心眼兒。
他能夠感覺到烈西昀的內心對葉如茵有一定的接納度,待她與眾不同,也就是說,烈西昀,是他潛在的情敵。
雖然他們共用一個身體,但是,情敵,就是情敵,該利用的時候要利用,該堤防的時候要堤防。
葉如茵算是聽明白了。
消息,多半,是菲奧娜那個小家夥透露給小越的。
她不說話了,低頭專注地處理傷口。
烈無傷則專注地看著她,溫柔的神情中,帶著些許的憂傷。
葉如茵挑完所有的玻璃渣,給比較長的傷口縫了針,再裹上紗布,叮囑他不要讓傷口沾到水。
“什麼時候換藥?”沒等葉如茵回答,烈無傷又補充道:“我不會讓別人給我換藥的,你接診了,就得負責到底。”
“……。”
又不是我給你弄傷的,我負什麼責?
你知道讓我給你搞這種小傷口,有多大材小用嗎?
葉如茵收拾好東西,正想帶菲奧娜離開,卻發現烈梓越在撿一塊沒打掃幹淨的碎玻璃的時候,不小心劃到了手,流血了。
菲奧娜小心翼翼地捧著小哥哥的手,給他呼呼,問他:“疼嗎?”
烈梓越搖了搖腦袋:“不疼。”
“媽咪,你給哥哥包紮一下吧。”菲奧娜仰著腦袋祈求葉如茵。
這是烈梓越第二次在葉如茵麵前說不疼了。
她秀眉微蹙,問烈無傷:“他好像感覺不到疼?沒找醫生給他看看?”
烈無傷道:“他們都治不好,本來打算請Liv給他看,被拒絕了。”
葉如茵一愣。
烈無傷又說道:“要是上午你帶來的人,真的是Liv就好了。”
葉如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