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西昀睜開眼,入目便是一隻修長白皙的手。
而他,在親吻這隻手。
他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鎮定自若地緩緩抬起頭來,視線裏,先後出現熟悉的衣服、熟悉的臉龐。
他突然有些冒火,不是說他們隻是朋友關係嗎?這是第幾次他恢複意識的時候恰逢兩人在做親密舉動了?
他湊近她的耳邊,咬牙切齒地小聲道:“不是說你們是朋友?這回,你又怎麼解釋?”
葉如茵怔了一瞬,才意識到:烈西昀蘇醒了!
居然在這個時候蘇醒,烈無傷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葉如茵麵不改色地轉頭,不經意地和他鼻尖碰鼻尖,額頭碰額頭,才發現兩人的臉離得實在是太近。
她稍微往後退拉開了一點點距離,說道:“隻是個吻手禮而已,我要怎麼解釋?”
烈西昀眼睛微微一眯。
葉如茵覺察到不好,趕緊提及剛才那個他肯定會感興趣的話題:“你侄女可能找到了!”
烈西昀一愣,“你說誰?”
葉如茵道:“一個自稱蘇貝貝的小姑娘到酒店找你,小越和菲奧娜正陪著她玩兒。”
烈西昀眉頭一皺,“汪利哲居然沒跟我彙報?”還是說,汪利哲已經確定找來的這個小姑娘是假冒的,根本不屑於彙報?
葉如茵幫汪利哲解釋道:“據說是小越不讓他們彙報的,說是不能打擾我們的約會。”
這確實是他兒子現在能幹出來的事。
他兒子以前不是這樣的,自從葉如茵出現之後,他自己給自己挑選媽媽的意識就覺醒了,膽子也愈發地大了起來。
烈西昀終於知道烈無傷在獲取身體的控製權之後為什麼會這麼快就把身體讓出來,他明顯是不想處理這件麻煩的事。
他給汪利哲去了個電話:直截了當地問他:“是不是假冒的?”
不少人知道他在找蘇奕然的孩子,以前就有不少假冒的跑出來,仗著蘇奕然去世了,可能覺得DNA鑒定不好做,抱著僥幸的心理,想從他身上騙錢。
不過,以前那些人不知道孩子長啥樣,各種膚色發色的都有,還包括男孩兒。
自從上次神秘人在網上“暴露了”孩子的照片後,終於消停了一陣,現在,出現第一個金發碧眼的小姑娘了。
汪利哲道:“已經派人送DNA樣本去測試比對了,鑒定中心的人早就下班了,臨時喊人回來加班,耽擱了些時間,暫時還沒有出結果。”
“那小孩兒還在?”
“還在,小少爺和菲奧娜小姐陪著她玩兒。不過……”
“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我總感覺小少爺和菲奧娜小姐一直在調查小姑娘的戶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哦?讓小越接電話。”
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頭接電話的人換成了烈梓越。
“你和菲奧娜在做什麼?”烈西昀問道。
葉如茵見他提到了菲奧娜,又小氣地不肯開免提,就把耳朵湊過去貼著他拿手機的手,正大光明地聽他們父子通話。
烈西昀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她一眼,沒有製止她,也沒有把她推開。他往後視鏡裏看了眼,恰好能看到她的臉,便不動聲色地看著。
烈梓越有模有樣地說道:“我們一邊玩兒一邊了解蘇貝貝的基本情況。”
看來,汪利哲這一次沒有感覺錯。
葉如茵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瞧瞧,她生的兒子多聰明啊,一看就隨她。
葉如茵垂著眼眸,注意力全集中在聽手機裏的聲音,沒有注意到後視鏡把自己暗暗得意的神情全都出賣了。
烈西昀從後視鏡裏看到了葉如茵這個表情,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笑了。他盯著後視鏡裏葉如茵的笑臉,又問:“了解到什麼了?”
烈梓越道:“她一個四歲多的小朋友大半夜的一個人來酒店找我們,我就問她,沒有人陪你來嗎?你媽媽呢?她說她媽媽生病了,住在醫院,她來找表叔去救媽媽。”
“她說她和她媽媽以前一直住在巴黎,在網上看到我們在找她們的消息,就來找我們了。她還帶了一張家庭照片,我看了,是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上她爸爸跟表叔長得一模一樣。”小家夥繼續說道。
“照片發給我看看。”烈西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