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劉安穩,那是很有些天分的,如果被這小子到城裏鍛煉兩年,憑他的狠勁兒和陰險,絕對能成長出一號人物來,至少也是顆錘不扁砸不爛的銅豌豆,小小一顆後槽牙算什麼,大爺送你了,不夠還有。
可不管他天分如何,現在碰到張望這些人,就像是玩遊戲剛出茅廬兩三級的人物,碰到二三十級的小伯斯一樣,甭管他以後的發展如何,此時哪裏有什麼抵抗的能力。
所以當他捂著臉頰,滿眼驚恐的看著張望,不得不說,這家夥眼睛還挺亮的,兩隻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張望,就跟縮在角落,看著一步步逼近的大漢,呼救無門的小姑娘似的。
直到這時,他才仿佛突然間明白過來,死似乎並不是最可怕的。
“啊呀,手重了!”張望一臉懊悔的樣子,“真是對不起,不過沒關係!”他看著手中牙根處還帶著肉絲的白牙,翻來覆去的,“這牙的構造還算完整,咱們可以給你再植進去。不過我手藝不大好,一次可能植不好,這個您就要多擔待了,不過也沒關係,一次弄不好咱們就拔出來再來一次,兩次弄不好就三次,你放心,絕對不多收你的錢。”
張望的樣子就像是個老軍醫,還是個不貪錢的老軍醫,不過從他口中說出的話卻讓劉安穩整個人都仿佛浸在冰窖裏,而且越來越涼,越來越冷。
要說對著挺多人,張望真沒有大少爺那麼心狠手辣,剛才如果是他出去,多半不會那麼殺人,可是論起單對單,張望可就沒那麼大心理負擔了。人都是會受到環境影響的,這一年多的經曆,就算是隻兔子,也學會吃肉了。
真正讓劉安穩徹底崩潰的是張望後麵一句話。
“哎呀,搞錯了,這顆原來不是蟲牙啊,還真對不住呢,我的眼神不好,不過你放心,拔來拔去總會拔對的。”
劉安穩當然知道張望在裝腔作勢,也沒指望能落下什麼好,可是人總是還有點僥幸心理的,前麵還在想,如果光是那麼一顆牙來回的折騰,或許他還能挺得住,可是張望轉眼間就把打擊範圍擴大了,這讓劉安穩剛剛升起的一點堅強之心又被摧毀了。
劉安穩很想對著張望大叫,“大爺我根本就沒有蛀牙,用不著你拔什麼牙!”
可他也明白,就算是普通的醫院,你進去了有什麼病看什麼病,做什麼檢查就不是你說了算的了,更不用說張望這個無照行醫的咯!
“還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麼?”張望一隻手固定著劉安穩的腦袋,另一隻手兩隻手指捏著那粒牙,又塞到劉安穩臉上的血洞中,來回攪動,似乎是在給他找原來的牙洞。
劉安穩早就堅持不住,剛才不是在體現自己的大無畏,純粹是嚇得說不出啥話來而已,沒碰到真格的之前,很多人都以為自己能當烈士,可是真碰到真格的,能堅持下來的還真沒幾個。
“我說,我什麼都說!”劉安穩拚命嘶吼著把話叫了出來,在臉上還有一顆牙齒加兩根手指,而且還有個透風窟窿的情況下,能把這幾個字說清楚,還真算是高難度呢。
張望想知道什麼自然不用說了,就算劉安穩不明聖意,再拔幾次牙他也明白了,不過這也有個副作用,讓張望覺得當初是不是選擇指甲更好一些,至少不會讓他說話烏魯烏魯的聽不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