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世今生(1 / 2)

亂世群英朝漢闕,觀紋掌印時空。豪光淩日練飛虹。丹心明鑒澈,燭照未央宮。

一別天涯雙陌路,三杯無問西東。人生如夢不由衷。長風塵與土,吹散暮雲中。

開卷《臨江仙》,展開英雄故事。

彭城東北麓,屹立雄山一座,喚做雞鳴,昔日楚漢相爭,大漢留候張良於此山之上,一曲洞簫吹徹,退散八千楚兵。因此又名子房山。山林豐茂,石壑奇形,草灰蛇線,大賢遺蹤,好一處人文所在。

山道之間緩步徐行一個青年男子,長身玉立,氣宇不凡,有詞為讚:一身的穿戴,都是名牌,自然的瀟灑,真有氣派,骨骼清奇非俗子,一團鮮肉帶風來。

這帥哥拾級而上,且賞且行,轉過山腰,路現一方摩崖石刻,龍鳳舞鐫刻七絕一首:

圯上傳書黃石公,

沙場屢戰建奇功。

洞簫淒婉雲天外,

震斷霸王牛角弓。

落款徐書信讚張良詩。

帥哥佇立吟誦良久,不住點頭,撫掌大讚:好詩!好詩!此楚漢留候故事。”又吟數遍,觸感傷懷心,不禁仰天長歎,“世人皆知張子房,孰知我朱大勇乎?”

話音未落,草叢中突然竄出一團黑影,斜刺裏猛地一撲,抱住朱大勇的大腿:“小子,撞了我還想走,哎呦,哎呦……我的破楞蓋呀……我的腰間盤呀……”

朱大勇垂首看著這人,映入眼簾鋥明瓦亮一個禿頭,看不到五官相貌,正死死抱著自己,不住呻吟。

朱大勇不由一陣冷笑,笑聲中有幾許無奈,又有幾許憐憫:“想碰瓷兒?你算是拜對了廟門,知道我是誰嗎?生平無所懼,最怕是錢多。你想訛多少,隻管說個數吧!”

禿頭一愣,心想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後麵的詞可接不上了,弄得很是被動啊!不由抬起頭來,仔細端詳幾眼,忽然驚詫叫道:“別慌,我怎麼看你如此眼熟?你是不是我的初中同學朱大勇?”

朱大勇疑惑道:“你是?”

“哎呀!哎呀!”禿頭咧嘴一樂,骨碌一下爬起來,拍了拍大腿,從褲兜裏掏摸半天,掏出一包口香糖、一團衛生紙,一個打火機,尷尬一笑:“煙抽完了!就不給你上了,大勇,我小任呀,任義。你初中同桌,遇同桌不能交臂而失之,山底下大樹十字坡,有個“忒仁義”茄汁麵館,那就是我開的。走走走,中午我安排!”

朱大勇心想我一秒鍾幾十萬,跟你去吃茄汁麵?婉言謝絕:“哎呀不巧,同學好意,本不該拒絕,奈何今天桃花寺的住持小春大師找我有要事相商。我因貪戀山景,已然耽擱,改日下山,必去拜訪。”

任義笑道:“別呀,那都不是外人,小春大師和我那可是老朋友了,他收藏的袈裟一多半都是托我給搞來的。同去,同去。找和尚討杯茶喝。”

桃花寺,始建於明萬曆年間,寺中有千年桃樹一株,疑為西漢東方朔手植,因此得名,又經明清兩代,添植桃林百畝,皆為廟產。

桃花寺的住持小春,俗名姓夏,本是微山湖蟹農,家資萬貫。因佛緣深厚,看破紅塵,遁入空門。

朱大勇、任義結伴而行,來到廟前,小僧通報,不多時山門大開,大小和尚列立兩邊,小春身披袈裟,高誦佛號,緩步迎出:“阿彌陀佛,大勇檀越,別來無恙否!啊,任施主也來了,小廟蓬蓽生輝,請進請進!”

三人一陣寒暄,穿過寶殿,來到禪房,分賓主落座,小春雙手合十,深施一禮:“朱施主前年初臨鄙寺,便贈送錦斕七寶袈裟,又添百萬香油,功德深厚,老衲感激不盡。來人,看茶。”

朱大勇慌忙還禮,禪房外進來一個小沙彌,端上三杯香茶。

小春端起一杯:“二位施主,小廟粗陋,沒有什麼好茶招待,去年受西方同門之邀,雲遊布宜諾斯艾利斯,帶來此茶,名曰馬黛,泊來妙物,別有風味,請!”

朱大勇,任義也不客氣,品了品滋味,入口苦澀,回味甘甜,也不覺什麼特別之處。又客氣幾句,朱大勇問道:“大師急著找我,不知有何要事?”

小春看了看任義,又看了看朱大勇:“朱施主,本來老衲,隻想找你一人,但此事與任施主也有莫大幹係。那就一起計議罷。”思忖片刻,似乎難以啟齒,吞吞吐吐道,“老衲想請朱施主去一個地方。此處甚是凶險,老衲思慮再三,時不我待,已經不能再拖延了。還請朱施主不要推辭。”

朱大勇道:“大師說笑了,如今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政通人和,安居樂業,實乃五千年未見之盛世,哪有什麼凶險所在?”

小春道:“朱施主,你知老衲為人,向來不打妄語,此事與老衲和任施主性命攸關,也不知如何與你解釋,開門見山,老衲請你來,想讓你穿越到異世界,了卻一段前塵冤孽。聽聞朱施主在東方美地結廬而居,常常在小區門衛處彈劍作歌,自比管仲樂毅,臥龍鳳雛,乃是天下奇才……”

朱大勇連忙打斷:“大師抬愛,我本不該拒絕,一是穿越之事實在匪夷所思,二是我朱大勇自詡經天緯地,無所不能。那都是吹牛逼,其實我不過俗人一個,除了愛錢就是愛錢,說好聽是彭城首富,不好聽就是個土財主罷了。身邊環肥燕瘦,美女如雲,在世俗眼中,人生至樂,也不過如此了。說到底我還沒享受夠呢!難當大任,大師還是另請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