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兩敗俱傷(1 / 2)

巨箭離弦,劉宇便知不妙,躲無可躲,避無可避,若是憑籍血肉之軀硬生生地接下這一箭,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千鈞一發,不容多想,電光石火之間,又是足根蹬地,星飛丸擲疾向後退,同時雙手握刀,斜刺裏猛揮出去,這一刀使足了洪荒之力,正擊在箭杆之上。

沉舟巨箭,碗口粗細。雖被砍到,隻是稍稍變向,力道絲毫不減。貼著劉宇的衣裳斜掠而過。擊中路邊一塊巨石,轟隆一聲,巨石化為齏粉,地上也生生砸出一個大坑。

劉宇雙臂如遇雷擊,虎口炸裂,把持不住,長刀登時脫手,碎作三截。身體被箭風裹協,也朝巨石方向踉蹌數步,隻覺心煩意亂,胸口翻江倒海,喉頭發甜,一口老血噴將出來。

王蔚見他竟然躲過了自己的全力一箭,也有些詫異。此刻見他手中無刀,又口吐鮮血,料知他內傷尚未痊愈,又被箭風所傷,再次發作。輕蔑言道:“到了這般地步,隻怕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劉宇突然仰天狂笑,雙手把住前襟,用力一撕,衣裳撕成碎片,紛紛飄落,露出精腱如牛一身肌肉,觸目驚心橫七豎八十幾道刀疤,胸口上青黝黝刺著一隻狼頭,血盆大口、森森獠牙,好不駭人。

此時劉宇已是血灌瞳仁:“不被這一箭逼到絕地,怎麼能讓你見識到無地自容刀法的真正威力!”說著五指箕張,真氣流轉,猛往回收,一放一收,那枝沉舟巨箭拔地而起,飛落掌上。以箭為刀,舉重若輕,狂風暴雨一般攻向王蔚。

王蔚一遍抵擋,一邊叫道:“劉宇,你瘋了嗎,你這樣消耗真元,縱然將我打敗,你也肯定活不成了!”

劉宇咬牙切齒:“姓王的,我死不足惜,你多番言語輕薄,毀我家公主清譽,就是不行!上次敗在你手,是我一時大意,今天我定要一雪前恥!”

王蔚呸道:“你家公主?那是我家師娘!我師父看上的人,她有什麼資格不願意?”

劉宇聞言,更是火冒三丈,手中巨箭如飛火流星,招招攻向王蔚要害。

王蔚見他勢同瘋虎,不敢怠慢,退步抽身,從腰間取下一副精鐵手套戴上:“今天就試試你的刀法!看我卸甲神功!”也向劉宇撲去。

身形交錯,隻在一瞬之間,王蔚一雙鐵拳,死死抓住箭身,二人拚命奪箭,怒目而視。

對峙約摸半柱香的時間,劉宇漸感不支,心生一計,運足了一口氣,把沉舟巨箭死命往懷裏一奪,立刻鬆手,同時舍身暴起,一頭撞向王蔚胸口。

這一下閃得王蔚措手不及,腦海一片空白,被劉宇一頭頂在膻中死穴,隻覺氣息頓滯,一口氣上不來,白眼一翻,暈死過去,靠著最後一絲靈知和本能,飛腳踹向劉宇小腹。

劉宇雖然刀法精妙,體型、力量甚是吃虧,這一撞拚盡了全力,根本沒留後手,防範不及,被踹得雙足離地,平飛十幾米遠,口中鮮血狂噴,半空中把眼一閉,心想:我命休矣!

二人各自倒地不起,奄奄一息。此時長草之間,被牛七揮鞭叱退的那個年輕人跑到劉宇身前,探手試了試鼻息,氣息尚存,傷勢雖重卻無性命之憂,暫時可以放一放,又跑到王蔚處試了試,氣若遊絲,性命隻在旦夕之間。

年輕人毫不猶豫,把王蔚上半身托起,橫架在腿上,掌置胸口,輸入一道真氣。

王蔚和劉宇傷勢各有不同,劉宇是內傷,需要長期調理才能恢複,王蔚是封穴閉氣,當時不救便有性命之憂,隻要當時將穴道打通,有了氣息,恢複得也快。

王蔚睜開眼睛,仔細打量麵前的年輕人,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眼裏精光一閃,迷迷糊糊一把抓住衣襟:“蔥仙?蔥仙救我!”

年輕人墜五裏霧中,不知他胡言亂語說的什麼,隻道他重創之下,神智不清,便教他五心向天,盤膝坐好,自己掌心虛握,輕輕拍在他百會穴上,一股真氣注入奇經八脈,折騰了半個時辰,王蔚終於恢複,自行調息片刻,翻身倒頭便拜:“多謝蔥仙救命之恩!”

“兄台可能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蔥仙,在下姓朱,名大勇,表字猛將。我來這裏找風華別苑的主人滄海公的。隻可惜緣慳一麵,未能遇到。”

原來這個年輕人,就是朱大勇,自從辭別了葛洪,一刻不曾耽擱,下東南直奔風華別苑,十裏路程哪裏經得他走,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門口,卻被告知王蔚不在,去了戲馬台,大約要到傍晚時分才能回來。拒之門外。

朱大勇在門口等了半天,百無聊賴,又無處可去,往城中方向閑逛好幾裏路,直到日薄西山,估計王蔚該回來了,這才沿著車道慢慢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