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不斷的海麵,兩艘高桅帆船,先後從青州島、黑山島離開,開往東營州方向。
從青州島開出的帆船上,一身紫衣的絕塵遙望著東營城方向,心中暗道:
阿幻,可千萬別出事啊,不然我如何向義父交代...
大雨瓢潑,船上水兵忙成一片,雨水堆積在船內,極易沉船,眾人已經是連吃飯的碗都用上了,一瓢一碗的將船內積水舀出去。
“哢嚓!”
一道驚雷從天而降,照亮天地。
“副宗主,後麵有一艘天龍教的船!”
“炮船還是運輸船?”
“是運輸船”
“那不管他們”
“是”
“嗬嗬,咱們的左統領,跟對麵的赤虎,可是熟絡的很。”
“這...,請恕屬下多言,左統領平日隻是偶爾和對麵喊罵幾句,絕無通敵行徑。”
“嗬嗬,好了,王副統領,我還不至於這麼想。”
“是,是屬下多言了。”
東營城,夜幕、雨幕一同籠罩著絕幻所居的別院。
絕幻抱著一身紅衣的阿晴,躺坐在內院房門前,充滿血絲的眼中,淚水滾滾流出。
“是我...,是我害死了你...。”
“如果不是我固執在此等候刺客,你又怎會....”
雷光乍現,照耀著阿晴蒼白的臉龐。
十五年前,也是一個雨夜。
一名坐臥在床榻上的病態女子,正笑著撫摸著坐在床邊男孩的臉龐,一名紅衣女孩,乖巧的站在一旁。
“阿幻,這是阿晴,是娘一個朋友的遺女,以後就是你的朋友了哦。”
“嗯,知道了娘。”
“阿晴,來,到小姨床邊來。”
紅衣女孩聞言,來到了床邊。
“阿晴,以後你就和阿幻一起玩,好不好。”
“好...”
“阿幻,阿晴比你大一點,你要把她當姐姐照顧哦。”
“嗯,阿幻會的。”
窗外的雷光,照耀在屋內病態女子的臉上,本就病色的臉,蒼白如紙。
不久後,阿幻的母親便去世了,絕燁依舊常年在外,即便是阿幻母親的喪禮,絕燁亦沒有趕回來。
沒有了母親,父親又征戰在外,即便回家了,也隻會嚴厲的督促阿幻練功。
“阿幻!”
“爹!爹你回來啦!”
“哼,半年了,你怎麼功力還這麼差!”
“我...”
“回去練功!”
“是...”
在阿幻的童年中,絕燁留給他的,隻有遠去的背影。
孤單一人,空蕩蕩的院落,守在身旁的,隻有阿晴。
幼年時的絕幻,有無數個夜晚,隻有在阿晴的歌聲中才能入睡。
作為泰山宗主絕燁的獨生子,他注定是這廣袤齊魯大地的未來主人,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渴望的,也僅僅的常人家的家庭溫暖。
......
平平淡淡的十五年,絕幻此刻才知道,若沒有阿晴的陪伴,也許自己會永遠沉浸在失去母親的悲痛中。
“你到底是什麼人!出來!出來啊!”
往事浮現,悲憤交加的絕幻,抱起冰冷的阿晴,走到雨中,仰天大喊。
“我知道你目標是我!我就在這裏!你來啊!你來殺我啊!....嗚嗚嗚....呃啊!.....。”
哭喊聲在夾雜在雨聲中,這憤怒,傳不出這座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