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黃昏日落,天上彩霞片片時,仇恨天方停下腳步,在一條小溪旁停了下來,嘴如幹漠的葉缺馬上蹲跪下來,大口大口將甘甜的溪水吸入口中,直到胃裏灌飽了水才滿足的抬起頭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渾身酸軟無比的坐倒在地。
一見葉缺喝足了水,仇恨天輕喝一聲,同時手一彈,一顆青色的果子自手中飛速往葉缺射去。果子來的極快,葉缺還來不及細看果子已到了眼前,連忙伸手去抓,卻落了空,咚的一聲擊中額頭,痛的葉缺唉呼一聲。
葉缺低頭,將果子拾起,見果子並不肥美,顏色又青,知道是還未成熟的果實,但饑腸轆轆之下兩口三口內便把這酸澀無比的果子吃下肚。
見葉缺吃完果實,仇恨天轉身說道:“走吧。”
原以為會在此地暫息一會的葉缺一愣,但還是雙手撐著地,慢慢的將自己撐起來。
渾身疲軟的葉缺幾乎是拖著自己般跟上仇恨天,好在仇恨天心知葉缺不過是凡人血肉身軀,加上太陽落下,四周開始昏黑下來,因此速度漸慢了下來。
又累又饑的葉缺隻感到身上仿佛綁了鉛塊,每跨出一步皆要使盡吃奶的力氣,每跨出一步身子好像都要軟倒,若不是憑著體內的一股意誌與硬氣,此時葉缺或許早已昏倒在地。
仇恨天這麼一走又是兩個時辰,這時盡管明月高照,但四周高山環伺,遮住了這白淨的月光,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於是仇恨天說道:“休息,明日再走。”
葉缺軟軟的說了一聲:“是。”也不管地上雜草遍野,直直的躺了下來,裏外俱疲的他不到片刻便傳來沉重的呼聲。
聽聞葉缺傳來的呼聲,倚靠在大樹下的仇恨天目光炯炯的望著葉缺,心中思緒萬幹,盤腿而坐,隨手撿起幾塊小土石,運勁彈出,正好射在不斷走近的狼群之中,頓時間狼群哀嚎四起,倉皇奔逃。
如此射了幾輪,終於不再有荒外野獸過來,一夜清靜。
隔日一早,清晨時分,葉缺隻覺心中有一道聲音在喚他,迷迷糊糊的就醒了過來。
“走了。”仇恨天雙腿彈起,也不看葉缺是否跟上,徑自的跨步離去。
經過一夜的休息,葉缺稍稍補足了精神,但經過昨日仇恨天的操勞,渾身依然酸軟無力,縱使咬牙跟了上去,行走的速度卻比昨日慢了不少,尤其比起昨日,仇恨天今日更是挑崎嶇難行的地勢行走,讓葉缺更是吃足了苦頭。
時至中午,葉缺腳上的鞋已破爛不堪,走起路來反而成了阻礙,葉缺索性脫去,但這樣一來腳底頓時被銳利的尖石割了數道傷痕,疼痛難當,幾次忍不住痛哼了出來,仇恨天完全不理,葉缺也暗惱自己沒用,咬牙拚命的跟上去。
正中午時分,太陽毒辣無比,曬的葉缺頭昏腦脹,嘴幹無比,腳步踉踉蹌蹌,左晃右顛,從清晨至今已過了數個時辰,之間葉缺嘴未沾水,胃未進食,走沒多久身體一晃,眼前一黑,直直的昏倒了去。
一直走在前頭但是始終留神注意葉缺狀況的仇恨天立刻轉過身,將葉缺抱了起來,走到了溪旁,選了附近的一顆大樹將葉缺放T。
仇恨天知道自己對葉缺十分苛刻,但是要當他的弟子,必然要具有超乎常人的堅定意誌。他並不在意葉缺資質如何,隻在乎葉缺是否有足以突破萬難的意誌,他給的考驗對於葉缺來說或許嚴格,但葉缺親口對他說的霸天下宿願,可是比他的考驗還要難上百萬倍的目標。
這次仇恨天沒有叫醒葉缺,就這麼讓葉缺沉沉睡去,待葉缺悠悠醒來已時至黃昏。
“師父!”見天色已然昏暗,葉缺暗恨自己竟如此沒用,雖然仇恨天臉上沒有怒色,但葉缺還是跪了下來要謝罪。
“先把這兩個果子吃了。”仇恨天搶先一步扶住葉缺的雙肩,塞了兩顆依然是青澀無比的果子在葉缺手裏。
“是,多謝師父。”葉缺雖然心知果子又酸又澀,但嘴巴一張,三口兩口便解決了一顆果子。
“再喝些水,我要趁夜深趕路。”
“是。”葉缺馬上到溪旁大喝幾口水,止了渴也灌飽了肚子,站起身來,雖然依舊有些乏力,但是休息了好幾個時辰,終究氣力有些回複。
見葉缺恢複精神,仇恨天淡淡道:“走。”
“是。”眼見仇恨天往一處高山走去,心中暗自叫苦,但葉缺牙一咬,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