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缺跟通吃望著空心,麵麵相覷,父子倆皆讀出對方臉上的驚訝之意,他們一直以來都知道空心隱藏的比他展現出來的多很多,隻是他們沒想到,空心的內心世界,深沉地看不見底。
夜深,月亮,星閃,坐在樹梢的空心,思緒拉的很遠很遠。
隔天一早,空心手上罕見地沒有拿著酒壺,來到閉目養神的葉缺身旁:“小子,該走了。”
葉缺睜開雙眼,抱起正躺在他身旁呼呼大睡的通吃,在東方微微露出魚肚白的時間,兩人繼續往西北方飛去。
約莫過了三個時辰,空心在一座山峰底下落下。
“這裏是霧雲峰?”葉缺皺了皺鼻:“怎麼有股怪味。”
空心說道:“這是血混合了恐懼與死亡的味道,你早晚會習慣的,戴上麵具,跟緊了。”
霧雲峰,顧名思義整座山峰奇異地籠罩在終年不散的雲霧之中,葉缺當初在仇恨天給他的“天魁大陸奇異地物談”一書中有讀到這個地方,起初覺得有趣,因為霧雲峰附近地勢不高,理應不該出現如此奇景,但既然是浴血鬥場的入口,這霧雲鋒的奇景就解釋的清了。
兩人一龍戴上麵具之後,空心率先朝霧雲峰裏走去,因為霧氣濃厚,視線隻能看清身旁一丈距離,葉缺因而牽著通吃緊緊跟住空心。空心走入雲霧之中後,踏出的步伐前前後後左左右右,葉缺一開始覺得奇怪,後來恍然,自己原來是走進了陣法之中。
心知自己走在陣法內,葉缺更是緊緊牽著通吃的手,亦步亦趨地跟在空心後頭,深怕腳步一踏錯就在陣法內迷失了方向。隨著時間推移,霧雲峰內的怪味越來越濃厚,甚至身邊的雲霧都變成了淡紅色,仿佛是染上了鮮血一般。
走了約一刻鍾的時間,空心停下腳步,從儲物戒指內取出了一麵方形令牌,令牌一出,一道刺眼的血色光芒閃耀而現,驅走了所有的雲霧,雲霧散開之後,一顆高達三丈的巨石出現在他們眼前,上頭有著龍飛鳳舞的四個“浴血鬥場”血色大字,在巨石下站著一個戴著麵具,身穿血色衣袍,高矮胖瘦與通吃差不多的童子。
童子從懷中取出了一本冊子,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欲進浴血鬥場,先簽閻王簿。”
空心將手上的令牌收回戒指內,換了另一個菱形令牌,見到這個令牌,童子立即躬身,恭敬道:“參見鬥神大人,恭迎鬥神大人。”
空心沒有理會童子所言,對葉缺說道:“小子,去簽上你的名字。”
葉缺點頭,走向童子,童子將閻王簿捧在手上,攤開在葉缺眼前,簿中無筆,葉缺靈機一動,咬破中指,用血簽下自己的名字。
童子將閻王簿蓋上,伸出右手,直接將高達三丈的巨石推到一旁,露出了一個隧道。
“走吧。”空心帶頭,率先走進隧道內。
待葉缺及通吃都進到隧道內後,巨石轟隆轟隆地蓋住洞口,四周變的一片漆黑,正當葉缺將聽覺提升到極限時,隧道兩旁燃起了火焰,讓葉缺微微一驚,尤其那拳頭大小的火焰跳動的是可怕的血色。
詭異的氣氛充斥在遂道內,葉缺努力穩定心神,以防突有異變發生。不過一路走來,顯然葉缺多慮,並未有任何暗器毒氣襲擊,隻是這一條隧道長的有些誇張,兩人一龍都走了將近兩刻鍾都還不見盡頭,而就在這個時候,空心說話了。
“小子,在浴血鬥場內既然不會以真麵目示人,自然也不會有人會傻到用真名上場,趁這個時候想個別名吧。”
空心突然丟一個問題給葉缺,葉缺思考了一會,緩緩說道:“我猜浴血鬥場必定存在天魁大陸一段時間,否則不會有人為了避風頭就躲來這個充滿殺戮與死亡之地,在這裏葬送的人命少說數萬,說是血染大地也不為過,或許將來有一天,這個浴血鬥場甚至連頂上的蒼天都染紅了,因此,我別名赤蒼,預告浴血鬥場這個充滿血腥與黑暗的殺戮之地,將逆天而上,將天空都染成一片血紅!”
在洞內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兩人一龍來到了盡頭,盡頭處是一道石門,也不見空心有任何動作,低沉的轟隆聲傳來,石門往兩旁退去,一陣惡心的血腥味頓時撲鼻而來,讓葉缺與通吃的眉頭皺起。
“走吧。”出洞口前,空心取出一副通紅的麵具戴上,麵具形狀極似人喝醉的模樣,十分適合空心本人嗜酒如命的性子。
空心等人方踏前一步,一個向僂的老嫗就從旁邊閃身而出,老嫗穿著又大又長的衣袖,袖袍甚至掉到地上,拱起完全隱藏在袖袍裏的雙手,聲音又粗又沙啞:“過了生死洞,你這條命就歸我浴血鬥場管。小子,叫啥名?”葉缺說道:“赤蒼。”老嫗又問道:“哪個赤哪個蒼?”葉缺回道:“赤紅的赤,蒼天的蒼。”老嫗點頭,衣袖鼓動,雙手不知道弄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