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申義不信,再催動真元,卻突然意識到有一道如針般尖銳又難以察覺的威壓刺過來,那枯槁的臉色微變,把準備放出去的威壓收回來,守住,不讓這一道威壓有突襲的機會。
是誰!
呂申義目光掃視,不會是周海,他沒力;
也不會是裘無償,他沒種;也不會是慕容歆語或周魁,他們都還沒到這種境界。
答案是如此明顯,又令他不敢置信。中義臉色陰沉下來。
周通知道他察覺到什麼,露出淺笑,“人生真的很有意思,失去了左手臂,失去了九轉亂神步法,沒想到竟然讓我得到更多,南大陸不是有句話這麼說嗎,塞翁失馬,之非福,呂宮主,你聽過嗎?”
“當然。”呂申義那一股從容,徹底掌握切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沉重與嚴肅。
他沒有想到周通竟然早他一步抵達“那個”境界。
亦或者,這會是周通在故弄玄虛?
然而,他評量了一會,覺得現在形勢已經不再像方才般有利,周通的到來讓他們士氣大振,再逼下去,可能不僅達不到他震懾人心的效果,還會得不償失。
他想到剛剛李雪岩嚇得魂飛魄散的模樣暗道:“諒這小子以後連拿劍都不敢,放他走就放他走吧。”
心裏思緒轉了一圈之後,很快下了決定,不過正準備開口說話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道巨大的獸吼聲。
“吼!”
呂申義心道,這正是一個避免示弱,又能夠轉移眾人注意力的好機會,皺起眉,假裝不悅地說道:“這群畜牲,又想搞什麼?”望向一旁,卻隱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這個疑問,隨後從裝無償口中得知。
他語氣震驚,“那些靈獸怎麼變少了!”
呂儒生也驚訝地附和道:“真的變少了,怎麼回事,跑去哪裏了。”
領教過這些凶獸威力的人緊張地左右觀望,就怕又被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凶獸包圍。
隻不過,它們不是包圍,真的就是不見了。
獅擎四隻腿奮力一跳,傷勢已經徹底複原的它仰頭發出一道得意的嚎叫聲,渾身爆發出獸王威壓,發動天賦神通:“轉移”
在它身後一個又一個凶獸身子底下發出微微的白光,在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他們麵前。
呂申義、呂儒生、裘無償等人臉色大變,兩位劍客雙腳一踏,如飛箭般朝他們射去,後者連忙指揮閣內的菁英對它們發炮。
“來,不及,了。”獅擎操著怪腔怪調的話語,一口氣將所有的凶獸轉移到煉獄塔外。
呂申義完全沒料到事情會以這種方向進行,心想他好不容易才收服慕容家,滅了李家與冬劍家,現在讓這群凶獸出了塔,還不帶來動亂?而他們作為北大陸最強的門派,又怎麼能坐視不管?而這些凶獸又怎麼可能待在同一個地方讓他們殺?
想到到時候不知道要花多少力氣,浪費多少時間來殺捕這些凶獸,呂申義怒氣更盛,大喝一聲:“混帳,該死的畜生!”身上爆發出狂暴的威壓,劍身發出嘯音,六尺長劍朝獅擎脖頸砍去,力求一擊必殺。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凶獸竟然躲都不躲。
“找死!”呂申義催動真元,劍身光芒大漲,帶著十成十的功力往下揮砍,就要取下這個凶獸之王的首級。
當!
巨大的聲響傳來,強大的反震力道讓呂申義連劍都抓不穩,劍脫手飛出,渾身也因為震蕩而有了極不舒服的感覺,五髒六腑仿佛在體內撞在一起,喉頭一甜,要不是死命咬著牙根,恐怕一口血都要噴出來了。
龍族天賦神通,“金身”。
先前受到兔息緩慢穿刺進身體那一擊之後,它的防禦力更高,竟然直接擋下了呂申義這堂堂劍魔的全力一劍。
呂申義不敢置信,而呂儒生則是大驚,見到視若天神的父親竟然在剛照麵就吃了虧,了解獅擎已經恢複到全盛期,又想到自己真元僅剩下一成,連忙止住身形,往回倒飛,欲回到眾人身邊。
雖然窩囊,但是命最要緊,他可不想被獅擎盯上,左手從儲物戒指裏麵取出極品晶石吸收天地靈氣,心想兔息已經死了,父親或許也阻止不了獅擎,而經過方才的事件,霸刀宮說不定也不會幫忙,想要活著出塔,就必須趁獅擎還未大開殺戒之前趕緊飛出。
想得雖好,可惜太遲了。
他眼前一花,獅擎碩大的身軀就已經到了他的麵前,左邊耳朵聽到一道非常不妙的風聲。
憑著劍客的直覺,他連思考都沒有就把劍往左邊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