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胤斂住笑容,語氣漸轉低沉,緩緩說道:
“殘唐五代以來,藩鎮割據,九州瓦解,各地混戰不休,血肉捐於草野,黎民有倒懸之苦,華夏文脈有中斷之危!”
“為父代周以來,先是撫平各地叛亂,後是削平吳越、南唐等地,雖說還未竟到全功,但天下百姓大致能得到粗安,不會半夜被亂兵破門殺掉,不用因為僅剩的一點口糧被強行征作軍用而餓死……文教也在漸漸恢複,假以時日必能再續華夏文脈。”
“如此局麵,雖說談不上盛世,卻已經是自中唐以來,百多年未有了,得來著實不易啊!”
“爹爹所言極是!”
趙德昭發自內心的讚同,皇帝老爹所言句句無虛,同時也是老爹作為“宋太祖”,所作出的後世公認的巨大曆史貢獻。
趙匡胤發完感慨便坐回到椅子上,含笑問趙德昭:“二郎,你既然想做天子,便得拿得起才行,見識首先就不能差了。爹爹便來考一考你,在你看來,中晚唐以後的藩鎮割據,是怎麼一回事?”
藩鎮割據,是宋代以前華夏曆史的一個大題目。
趙德昭很能理解,皇帝老爹為何會偏偏挑出這個題目來考校自己。
這是因為,中晚唐的藩鎮割據,是其後百多年華夏亂世的源頭!所謂的“五代十國”,不過是“藩鎮割據”的實質延續而已。
所以,皇帝老爹和他的那些宰相文臣們,在國策製定與製度設計上的思路,便是建立在對唐代“藩鎮之禍”的檢討、反思與防範上,力求避免重蹈前代的覆轍。
唐代有擴張過快過度之嫌,那麼大宋便適當收縮,趙匡胤親臨大渡河,以玉斧在河上劃界:“此外非吾有也!”
唐代為了便於向外擴張,給邊將放權很重,甚至允許節度使自己收稅理民,節度使上馬管軍,下馬管民,還能自己搞錢,導致最後弄出了一個掌握十萬雄兵的安??山;那麼大宋就要加強對軍隊將領的控製與防範,輕易不放權。
唐代最能打的,是西北與東北的邊軍,中央軍反倒最弱雞,以致於潼關不守,長安失陷;那麼大宋就反過來,精銳能打的全特麼給老子充實到中央禁軍裏,隻留弱雞軍隊在地方上維持治安,看你們拿什麼割據造反!
大宋的這些國策,都是一環套一環的,屬於環境與時勢的產物,是對前人經驗與教訓的總結。
在趙德昭看來,這些國策雖有重大缺陷,但也不能武斷地說錯。
最重要的,它們正是皇帝老爹“反其道而行之,矯枉必須過正”的治國思路的體現。
因而,此時麵對皇帝老爹的考校提問,趙德昭決定摸一把順毛驢:
隻談前代的問題,少提大宋現今的對策,更加不作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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