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昭怫然不悅,淡淡道:“怎麼?莫非你是瞧不起本王的學養,覺得本王上不了課?”
那儒生心裏還真是這麼想的,一下子被點破後反而有些心慌,連忙陪笑:“不敢,不敢,殿下學富五車,才高八鬥,即便是老夫自己,也是應該聽一聽殿下講課的。”
這個馬屁拍得有點用力過猛了,趙德昭好不容易憋住笑,抬手朝著講台下麵一指:“那你去下麵找個地方坐著聽就是。”
那儒生臉上陣紅陣白,留下坐著也不是,就這麼走掉也不是,隻能幹站在那裏。
“本王很快即將掛帥南征,今日是到這裏來征兵招人的!”
趙德昭站在講台上開口第一句話,就讓那儒生聽得兩眼發黑,腦血衝頂,腸子都要悔青了,無論如何不該同意他上來講話的。
課室裏沉寂了一瞬後,立馬就轟然炸開了窩。
對於他們這些親貴子弟們來說,掛帥打仗的事情,要麼是父祖輩們的遙遠回憶,要麼是戲文評書裏才有的傳奇熱鬧,總之比起讀書習文是有意思得多了。
當下,這幫半懂不懂又滿懷熱血的青少年們,極為興奮地大聲嚷叫,搶著向趙德昭發問:
“殿下,你說征兵招人,是征召軍師智囊還是先鋒官啊?”
站起來說話的是天雄軍節度使劉遇的嫡孫劉斯年,他跟乃祖一樣,是一個體型魁梧的大高個兒,在這一幫同學當中尤其以飯量著稱。
這少年也算是出身於將門,估計是從父祖那裏聽到了軍師智囊和先鋒官之類的名詞,就忍不住搶著跳出來瞎問了。
趙德昭還未及回答,馬上就人取笑他:“屁的軍師智囊和先鋒官,依你那個飯量,一人能抵十萬軍呐,估計就隻能做一做夥頭軍,還得省著點兒肚子!”
這話引出了一陣哄堂大笑,劉斯年滿臉脹紅,悻悻地正要坐下。
趙德昭趁機把他叫住,含笑鼓勵道:“劉斯年,你沒讀過多少兵書,也沒上過陣,軍師智囊和先鋒官是做不得的,但你畢竟是將門子弟,以後遲早也要是從軍的,做一個隨軍參謀還是可以的。”
“參謀是個啥?”
趙德昭這才想起,這年頭還沒有發明出來現代軍事參謀體製,隻得將就解釋了一下:“所謂參謀,便是一個有所專司的職官,比如負責行軍的,有行軍參謀,負責後勤輜重的,有後勤參謀,還有負責哨探的情報參謀,等等。”
盡管趙德昭說得含含糊糊,劉斯年卻聽得兩眼一亮,喜滋滋地道:“如此說來,豈不是跟兵部職方司的郎中們相差不多?如此輕易,就能弄到一個朗中做一做,那算我一個!”
趙德昭聽得一樂,招手把這位劉大個子叫到台上,麵向眾人站好,含笑又問:“還沒有請命應征的?”
“殿下,我!”馬上又有一個小個子站了起來:“我能做行軍參謀!我祖籍是嶺南的,家裏養了好多嶺南土著仆人,對那一帶的地形民情極熟,我隻需帶上幾個識得道路的仆人做幫襯就可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