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高速路上飛馳,剛剛從鬼門關逃出來的任長風終於可以歇口氣。大家坐在汽車裏,像黑夜中的獨狼舔舐自己的傷口。
任長風靠在柔軟的靠椅上,半眯著眼睛,身上說不出的疼痛,但更痛的還是心。要不是自己貪功冒進,就不會有那麼多兄弟枉死,就不會被人打得狼狽到這種地步。
“唉,我對不起東哥啊。”任長風一砸車窗,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任大哥,前麵有人。”司機突然指著前方,大聲叫道。
任長風下意識地叫了一聲:“什麼?!”他搖下車窗,把頭伸了出去。在車燈的照射下,數不清的車輛橫在前麵的高速路上。見任長風的車隊過來,對方的車隊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開啟了遠光燈。在遠光燈的強烈照射下,開車的司機眼前一花,幾乎是下意識踩下了刹車板。
緊接著,對方車門齊開,從裏麵蹦出無數身穿統一服裝,手裏拿著清一色的片刀,在車燈和月光的映射下,寒氣逼人。
嗡嗡嗡!任長風的腦袋好一陣眩暈,涼氣倒抽個不停。沒錯,這些人正是藍河幫幫眾。任長風見狀,心裏連連叫苦。剛剛大戰一場的美洪門兄弟早已經筋疲力盡,現在哪裏還有力氣從他們的手上逃脫。
任長風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對車裏的人道:“通知兄弟們,和他們拚了。”車裏的幾人答應一聲,正要掏出手機打電話。任長風話剛一出口,便後悔了。現在讓兄弟們去拚,和讓兄弟們去送死有什麼區別。他歎了一聲,止住了話頭:“算了,我們掉頭回去,走高速路旁邊的輔路。”
開過車的司機都知道,高速路每隔一段路程,就會有一個連接旁邊輔路的口子。隻是這些輔路是通往天堂還是地獄,誰都不知道。
在任長風的命令下,車隊後隊改前隊,避開和藍河幫幫眾的衝突,全麵撤退。
沒想到一向高傲的任長風會逃,領隊的藍河幫頭目覺得很不可思議。藍河幫高級會主龍風告訴他,任長風性格高傲,很難讓他投降,極有可能垂死掙紮、舍命一搏,這個時候大家千萬要小心。這樣一個狠角色,居然會連手都沒動直接被自己“嚇跑”了。
藍河幫領隊恥笑一聲,真是一個無能的混蛋。他沒有耽擱,連忙動員手下弟子去追。
兩支車隊一前一後,在高速路上上演一場追逐大戰。不一會兒,兩支車隊被打散成數十個“小車隊”。每個“小車隊”兩輛三輛四輛車不等,前後瘋狂追逐著,在四通八達的公交網絡中奔馳。
坐得那輛車的司機也是拿出看家的本事,汽車一路加速,很快就把後麵的追蹤汽車甩得沒影了。任長風探頭看了看車後,滿意道:“做得好。”
那名汽車司機得意一笑。
有時候,老天就是喜歡跟你開玩笑。人說樂極生悲,任長風怎麼也想不到,這種倒黴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汽車在跑了十多分鍾後,先是汽車車蓋冒出一團黑煙,然後發動機發出突突突的聲音,熄火了。
司機聽聲音,心裏咯噔一下:“糟糕,發動機過熱線路短路了。”他大罵一聲,重新扭動鑰匙,汽車嘟嘟嘟響了起來,可就是挪不動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