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一幕,簡直如人間地獄一樣。隨處可見斷手斷腳,腸子內髒,兄弟們流出的血,彙聚在一起,都流成了小溪。
哭了,看到這裏,大家都哭了,就連任長風、陳少河這樣很少流眼淚的人,都哭得眼圈通紅,稀裏嘩啦的。
這可都是精銳,都是為社團立下過大功勞的,是社團的骨幹啊,是社團的棟梁啊,就這麼完了。
“兄弟們,你們先走一步,咱一會兒就來陪你們了。”任長風眼睛在哭,嘴上卻裂開嘴在笑,但是,任誰都知道他到底是在哭,還是在笑。
“有這麼多兄弟陪著,黃泉路上也不孤單了。”昔日的黑衣社女社長劉岩,也意氣風發道。
李爽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嘴唇動了動,硬氣十足道:“就是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兄弟們,咱們別丟了東哥的名頭,再衝一次好不好?”
“好!”陳少河握了握拳頭,滿臉笑意地環視周圍一圈,重重說道:“能跟大家並肩作戰,能追隨東哥,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榮幸。身前戰百戰,身後百世名,會有人記得我們的。”
“恩,說得好。”神月閣長老梁晨握了握拳頭,與眾人對視道:“痛快,實在是太痛快了。東西南北,南北東西,隻願相隨,縱然別離卻無悔。 今生來世,來世今生,願與諸君聚首再相逢?”
“哈哈,臨死前,咱也拽個文。此生來生都願識盡世間知音,讀盡世間好書,看盡世間好山水,天上風景再好,從不羨慕。”神月閣準長老餘勇,也忍不住詩興大發,念叨了一句。
看到兩位兄弟都神神叨叨,一向不愛說話,似幽靈般出現的樊子龍憋了一陣,最後嘴裏嘟囔一陣:“都快死了,還裝什麼文化人,還是多哭哭吧,以後沒得哭了。還是我好,我是遊魂,所以死不死得對我來說,一點區別都沒有。”
隻有張雅婷一個人在哭,是真正難過得哭。
她不是怕死,而是覺得對不起這麼多死難的兄弟。如果自己不是天星家族的人,或許文東他不會這麼著急替自己報仇,或許與寒冰組織的開戰不會是今天,或許會再等個幾年,再等個十幾年。但現在,一切都太遲了,太遲了。
女人,總是那麼多愁善感。其實這件事,跟她是不是天星的族人,又有多大的關係呢。
寒冰組織,始終是謝文東最大的敵人。而這個敵人,明顯是絕對不會看著謝文東的勢力越來越大,這點從他扶持青幫作傀儡,參與作戰就不難看出。
而要想不被敵人吞沒,就得主動反擊,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如果隻一味地委屈求全,到時候隻怕會死更多的人。
高處不勝寒,站得位置越高,就越身不由已。
這點,謝文東知道,幹部們知道,唯獨張雅婷不知道。
“.....”
死亡,對每個人來說,都是恐怖的,對他們來說,也不例外。可他們,卻能坦然麵對,這份豁達與胸襟,不是誰都有的。
他們是劍客,是刀客,是豪俠。
流星的光芒雖短促,但天上還有什麼星能比它更燦爛,輝煌!當流星出現的時候,就算是永恒不變的星座,也奪不去它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