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的這一劍，沒人看清他是如何出劍的，這一劍，似乎快到了極致，但又慢到了極致。
一旁的小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林峰的這一劍，他感覺自己似乎看到了，但又感覺沒看到。
看到了，是因為他感覺到林峰出劍了，因為剛才確確實實有一抹紅色的劍光閃過。
那劍光，刺破了周圍的黑暗，連小黑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沒看到，是因為林峰依舊站在原地，與剛才一樣，仿佛從未有過動作一般。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感覺，就像既視感一般，小黑的印象中林峰是出劍了，但好像又沒有。
似乎，那一劍，連他的記憶都被斬去了。
隨後，小黑一陣駭然，因為這種感覺，他在另一個人身上曾經看到過。
而在看蘭德裏，他依舊保持著微笑，但他周圍的虛空，卻是緩緩裂開。
林峰的這一劍，不止是刺破了黑暗，就連此處的空間，都被他一劍斬開了。
可是蘭德裏依舊端坐於神座之上，麵帶微笑。
“不錯，有點逍遙子的那種感覺了。”
小黑四肢發軟的緩緩後退，沒錯，剛才林峰那一劍給他的感覺，就如當初逍遙子的那一劍一樣！
你不知道對方是何時出劍的，你也不知道對方是何時收劍的，但當你感覺到對方出劍時，你已經死了！
可是，林峰雖然達到了這種地步，但依舊沒有傷害到蘭德裏半分。
就算周圍的虛空開始如拚圖一般支離破碎，但蘭德裏依舊端坐在那，毫發無傷。
林峰微微皺眉，黑暗中的這無數年來，他每一次陷入自己的回憶時，可不止是回憶，更是對自己劍士之路的反思。
他很早就想通了，就像界域之地逍遙子的那抹劍氣說的一樣，劍士並沒有境界之分，隻有一個方向的極致。
他是殺戮的極致，那麼殺戮要的是什麼？
是極致的快！
是極致的鋒利！
所以剛才他的那一劍，沒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劍的，包括林楓，包括蘭德裏，甚至，就連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何時出劍的。
這種忘我的速度，是他能達到的極致！
這一劍，林峰自信就算是神級站在他麵前，也要受傷！
可蘭德裏依舊毫發無損。
林峰明白，是自己實力不夠，也可以說是對方實力太強，所以他不再動作，而是冷冷的看著蘭德裏。
蘭德裏也不生氣，他微笑著緩緩揮手，然後周圍破碎的虛空開始緩緩愈合。
在修複虛空的過程中，蘭德裏淡淡的說道：“你這一劍很不錯了，可惜你我差距太大，你還傷不到我。”
“我雖然不懂劍道，不過，若是當你能重新看清自己是如何出劍的，那你說不定真能傷到我。”
“劍士之路，逍遙子曾說的劍道，很有意思的東西。”
林峰點點頭，然後繼續沉默無語。
小黑看著這一幕，感覺越發的瘮人。
林峰突然出劍，想殺蘭德裏，而蘭德裏不僅不生氣，反而指導林峰，林峰也虛心受教。
這太詭異了，都瘋了，都是瘋子！
蘭德裏修補完空間，看著瑟瑟發抖的小黑，笑道：“黑皇，你怕什麼，一會兒就可以出去了，你不應該高興嗎？”
小黑幹笑了兩聲，“高興，當然高興。”
蘭德裏也不在意，而是看向了林楓，“你呢？你不試試出劍嗎？”
林楓麵帶淡淡的笑容，搖了搖頭，“不了，我自覺，還達不到逍遙子的那個高度，所以傷不到你。”
“而且，我也很感激你，包括林峰，我們都很感激你，若不是你，我們也不能在兩年多的時間裏，想通那麼多事。”
蘭德裏笑著點點頭，“不客氣。”
林楓笑著搖搖頭，“不，還是要客氣一下的，雖然我們感激你，不過，林峰和我的感激方式不太一樣，若是他有實力，一定會殺了你。”
“畢竟，外界雖然隻是過了兩年多，但你卻困了他九千九百九十九萬年。”
蘭德裏失笑搖頭，“我知道，不過沒關係，我很期待他來殺我。”
“那你呢？你的感激方式呢？”
林楓深吸了口氣，然後笑道：“出來之前，我確實有想過，該如何謝謝你才好，可是出來之後我發現，我之前想的那些方式，還是不行，所以讓我再想想吧。”
蘭德裏撫掌笑道：“好，我很期待，希望你不會讓我等太久。”
“那當然。”林楓微笑點頭。
小黑越發的頭皮發麻，他突然發現，冷冰冰的林峰反而是最正常的。
如今一直掛著微笑的林楓，小黑反而有些害怕。
尤其是看到蘭德裏臉上也掛著微笑時，小黑更是有些恍惚。
這兩個人，現在去看，居然有些相似！
蘭德裏又問道：“對了，其實我很好奇，一萬年前，你明明就可以嚐試著走出來的，為什麼還是坐了一萬年？”
小黑也是一震，居然，還有蘭德裏好奇的事？
他看向林楓，隻聽林楓笑著解釋道：“我不是已經說了嗎？當你在凝視黑暗的時候，黑暗也在凝視你。”
蘭德裏聞言，若有所思，隨後看了眼小黑，“涅盤嗎？有點意思。”
小黑有些迷糊，這兩個人的對話，什麼意思？
林楓見小黑似乎不解，因此解釋道：“涅盤每三次的精神力質變之後，不是都會出現一些特殊能力嗎？我如今六次質變，除了精神力具有進攻性之外，還有一項特殊能力。”
“那就是，別人看著我，不論那個人在哪，我都可以順著目光找到他。”
小黑聞言一怔，他並沒有多想林楓直接多出兩個能力的事，而是想到了之前的情況。
林楓看著黑暗，而蘭德裏麵前林楓的虛影，卻仿佛在看蘭德裏，然後蘭德裏也在與其對視。
也就是說，林楓是根據這個，一步跨出了黑暗，來到蘭德裏麵前？
林楓笑著說道：“就像你想的那樣，我就是順著蘭德裏的目光過來的，當我獲得這個能力的時候，我就發現，有人一直在看著我了，而這裏又是蘭德裏的神殿，除了他，還有誰有這個能力一直注視我？”
“而我如果慢慢去探索黑暗的話，恐怕就不止花上一萬年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