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來牧白易房間的路上,扈華燦也將先前之事粗略講給了北堂野,北堂野雖然脾氣暴烈,但也不是不分是非之人,此來本是想簡單問幾句話,隻是牧白易這後生說話句句帶刺,實在讓他忍無可忍。
刀刃出鞘,一股極烈的氣息自刀尖奔湧而出,屋內桌上的燭台都被刮倒了,牧白易後撤兩步,一錘護在胸前,一錘平舉直指北堂野,二人針尖對麥芒,怒氣、煞氣彌漫在四周,與青牛宮這寧靜澄清的氣氛格格不入。
宮內的道士也都感覺到這邊風頭不對,看熱鬧的不一會就聚了一大堆。
“呦嗬,這就是葬刀塢的長老啊,怎麼脾氣這麼大,我還以為所有門派的長老都和咱們師祖師叔祖一樣咧。”
“你知道個球,葬刀塢東南西北四大長老,在江湖上都是出了名的暴脾氣,嫉惡如仇,麵對邪門歪道殺伐果決,這北堂長老的弟子一死一傷不說,這年輕後輩更出言不遜,能克製成這樣,還不都是給咱青牛宮麵子。”
“那將軍可是朝廷的,葬刀塢就不怕惹到朝廷?”
“這誰知道,教訓教訓也好,咱小師叔就是被他們兄弟倆打傷的,正好出口氣。”
扈華燦見圍觀的弟子越來越多,便拿起拂塵一甩,一股清風拔地而起,不急不忙的吹向了那群年輕道士,道士們都被風吹迷了眼,一邊揉著眼睛一邊不斷後退,直到退出了這座跨院。
“無量壽福,二位請先息怒,”扈華燦輕步位移,擋在了二人中間,他一手抵住八棱艮欒錘,另一手的拂塵搭在北堂野的寶刀鵟魄之上,“一位是叱吒江湖的名門長老,一位是威震朝野的大將軍,莫要在事態不明朗的情況下傷了和氣。更何況二位身在我青牛宮,既來則是客,便就客隨主便,都給貧道一個薄麵。”
“既然扈老牛鼻子你發話了,我便不為難你,但是我葬刀塢鬼鈴響了,我就一定要探了究竟。”北堂野雖然鬆了口,但是手中的刀並沒有落下。
“哼,我說了我弟弟需要靜養,任你是天王老子,也休想打擾!”軍旅出身的牧白易更不容易服軟,雖然他平時為人和氣有禮,但架不住他護犢子心切。
見雙方都不肯讓步,扈華燦可算是左右為難,他看向北堂野:“北堂兄,白將軍和楊修瑾既在青牛宮,便就丟不掉,更何況我青牛宮也仙去一名弟子,貧道也想找他們問個清楚,莫不如等高足與楊修瑾都醒來,我等一同詢問來由?”
“追究行凶者的事自然可以等,但是鬼鈴響了便就等不得,我葬刀塢有祖訓,鬼鈴吟,必有妖佞,莫語,鍛刀誅之,牛鼻子,你莫不是要讓我違背師門祖訓?”
扈華燦一拂長須,計從心生,“如此不妨將鬼鈴交給貧道,貧道入內再去試探一番,若果真響了,我青牛宮也絕不姑息妖佞。”
北堂野細細想過,逐漸將刀落了下去,“可是我鬼鈴近不得青牛宮半步,如何試探?”
“無妨無妨,貧道這有七巧山神匠所製的藥匣,可帶鬼鈴上山。”
“如此,小乙,速速下山取鬼鈴。”北堂野先入為主認為繼修平的鬼鈴應該和自己的一樣,都放在了山下坐騎的馬鞍上,所以便差遣典乙去跑腿。
牧白易也沒有拒絕扈華燦的提議,算是默許領了情,與葬刀塢長老僵持本就不是明智之舉,再說他對自己的弟弟有絕對的信心,根本不怕用那什麼鬼鈴測試。
“北堂兄,莫不先去見見仙去的弟子?”
北堂野深吸了口氣,曹通可是自己八拜之交的孫兒,雖然為人囂張跋扈了一些,但是個練武的好苗子,想到此不免悲從中來。不過北堂野還是固執的擺擺手,“等鬼鈴驗過,再去吧...”
洪卓和吳綸正在靠著山壁休息,典乙風塵仆仆下山而來,隻是對吳綸點了點頭,便一溜煙下山去了,洪卓看著吳綸抱怨道:“我記得那人也不是個啞巴吧,瞧把他能耐的。”
吳綸扭扭腰,轉了轉脖子,“典神捕就是那樣,平常寡言少語,惜字如金。”
洪卓一臉不屑,“喂,歇夠了沒,趕路吧,一會天都得黑了。”他也想不明白,這弱不禁風的公子哥是怎麼追上的自己。
終於,二人來到了青牛宮門前,洪卓迫不及待拍打叫門,為他們開門的是一個年輕道士,看上去比洪卓大不了幾歲。
“二位福主有何貴幹?”
吳綸遞過去一張名帖,笑嗬嗬道:“我們二人與北堂長老是一路的,這是在下的名帖。”
小道士也沒接吳綸的名帖,隻是微微點點頭:“既然如此,二位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