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掉黑衣人們帶來的麻煩後,寧觀三人踏著初升的星光趕在城門關閉前,進了這個叫汶鎮的小鎮。
寧觀給守城門的城防卒塞了幾錢碎銀,問了問小鎮的大概情況。
小鎮上沒有酒樓,也沒有瓦舍勾欄,隻有一家客棧,幾處簡陋茶棚。
小鎮是個小地方,客棧自然也不大,統共就兩層,共計八間客房。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茅廁和馬棚這些客棧應當齊備的東西,倒也沒有落下。
客棧老板是個中年男子,眉目清瘦,穿著一身破儒衫。
寧觀等人順著城防卒給的路線一路尋過來時,這人正坐在客棧大堂櫃台後麵,借著一盞破油燈默默讀書。
見到有客人上門,男子連忙放下書起身招呼。
“幾位可是要住店?小鎮上客人稀少,今晚客棧幾乎是空的,房間任由幾位挑選,保證幹淨整潔,每間隻要三兩銀子一晚。”
“嗯,店家你看著給我們開三間房吧。”寧觀將一張十兩銀票放在櫃台上,“不必找了。多出的一兩銀子給我們弄幾個好菜。”
“好嘞。”這男子收起銀子,“我帶幾位去看房間,一會兒再通知後廚做幾個酒菜。”
突然,客棧隔壁的院子裏似乎傳來了若有若無的低低的壓抑哭聲。
聽聲音似乎是個少年。
哭聲不大,但是在小鎮安靜地夜裏還是隱隱約約傳到客棧這邊來了,而且寧觀等人還是五感靈敏的武人,自然不會聽不到。
“隔壁院子裏住的是一對孤兒寡母,家裏男人十年前就不知去向了。”客棧老板向寧觀三人說明情況,“就在今天中午,那個寡婦自殺了。下午屍體才剛剛入殮,還沒來得及下葬。現在隻剩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娃。剛剛想來,是他在哭。”
寧觀注意到這個一副破落儒生打扮的中年男人在說起隔壁的寡婦一家時,神色裏隱隱帶著愧疚。
不過寧觀沒有打算多問。
各家有各家的難處和隱秘,而他寧觀隻是個過客,不必多問也不可多問。
在客棧歇息下來並用過晚飯後,寧觀三人各自回房休息。
而隔壁那壓抑的哭泣聲後來也慢慢地消失。
……
然而時至深夜時,寧觀原本似睡非睡的模樣瞬間警醒。
他聽到了細細的、輕微的磨刀聲,就在隔壁那個先前傳來哭泣聲的院子裏。
作為江湖武人,寧觀對兵刃的聲音極其敏感,所以在磨刀聲響起的那一瞬間,他就從假寐中清醒過來。
當寧觀推開房間的門走出來時,剛好也看到對麵房間的吞龍士也推門走出。
“磨刀聲。”寧觀指了指那個小院的方向。
“嗯。”吞龍士表示聽到了,“你這是要去看個究竟?”
寧觀摸了摸下頷,道:“半夜磨刀聲,挺有趣的,我去看看。”
“那你去吧。”吞龍士轉身回房,“我繼續睡覺。”
對於他們這種天下前十五的高手來說,其實並沒有把區區磨刀聲放在心上,去看看純粹就是出於習慣。
既然寧觀要去,吞龍士也樂得睡個好覺。
寧觀的房間在客棧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