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村裏的童生,屢次考取秀才都失利,前前後後已經考了三次了,前兩次父親和母親還比較支持,隻是在他考取第三次,還是沒考上秀才,連李瑞自己都感覺失望無比,直接一病不起。
“母親大人,讓你們失望了。”想起這幾年來為了供應自己讀書,父母親吃了不少苦頭,李瑞自己也有些自責,便將科舉的念頭打消了,想來自己是不適合科舉一途的,這世間謀生之路千千萬萬條,相信即使是不走科舉一道,也是能安然活下去的。
院落裏傳來一聲咳嗽聲,李瑞知道是老父親回來了,父親走進屋內,看到李瑞已經醒轉過來,那老漢陰沉著臉,臉色有些難看,顯然對李瑞科舉失利很是失望。
“爹!”老漢看到李瑞蒼白的臉龐,終究是沒再多說什麼,“好好養病吧。”他歎口氣,轉身去了堂屋。
幾日之後,李瑞的身體好了些,便來到院落裏透透氣,母親在旁邊為了家裏的幾隻雞,父親則去了料石場,看著灰蒙蒙的天空,李瑞有些恍惚,他覺得自己似乎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拚命去想的時候感覺到頭痛欲裂。
“瑞兒,怎麼了?”母親在旁邊看著李瑞痛苦的神情,關切地問了起來。
“沒什麼。”李瑞習慣性地摸了摸手上的戒指,感覺頭沒那麼痛了,便不敢再去想,心平氣和地調養身心。
足足半個月之後,李瑞的身子骨才康複,李老漢便帶著李瑞上了料石場,李老漢一直在料石場幫忙打磨石料,是石料廠的一個普普通通的石匠。
魏國以科舉取士,隻有通過科舉才能成為魏國的官員,成為士農工商中“士”一階層,這士農工商每一層,身份都天差地別,李老漢自己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石匠,倒是希望自己兒子能光宗繞組,平日裏省吃儉用的供應自己兒子讀書,可惜自己兒子不是讀書的料,連考三次都沒考上,想著兒子也老大不小了,終究是需要有一技之長的,李老漢最後還是無奈地決定讓自己兒子跟自己一樣,成為石料廠的石匠。
李老漢帶著李瑞來到石料廠的監工房間,見那監工此時正坐在案板後麵,老神在在地看著賬目。
“張爺!”李老漢對那監工搭了個躬。
“李老漢”那監工抬眼看了看李老漢,又看到李老漢身後的李瑞,“呦,這不是咱們的李大秀才,什麼風把你吹到這裏來了?”
監工戲謔地看著李瑞,李瑞臉上一囧,暗暗捏了捏拳頭,李老漢趕忙拉了拉李瑞,繼續對那監工低聲下氣地說道,“張爺,這小子不爭氣,我想著他他也老大不小的了,還是得給他找個主業,你看能不能在石料廠給他安排一個活計?”
“你不再讓他考秀才了?”
“張爺說笑了。”
李老漢見那監工猶豫不決的樣子,便從懷裏掏出一個小錦囊,“還請張爺笑納!”
那監工眼睛一亮,隻是在接過去之後,捏了捏,臉色有些難看,“你什麼意思?我是不能隨便亂收錢財的,會被人舉報收受賄賂的。”
李老漢知道他是嫌錢少,“張爺,這些是給您的茶錢,哪能算賄賂呢?這幾年為了供應瑞兒讀書,家裏的積蓄幾乎都花光了,就剩這一點了,還望張爺看在看著瑞兒長大的份上,能幫幫他這一次。瑞兒,幫張爺倒杯茶。”
李瑞在後麵看的怒火上湧,看那監工還是老大不樂意的樣子,早想衝上去給那監工一拳,隻是在看見老父親岣嶁的身軀的時候,心中一酸,氣呼呼的給那監工倒了杯茶。
“真是不懂規矩,連倒個茶都不會。”那監工有些嫌棄地喝了口茶水,“好了好了,誰讓我心地寬厚、善良呢,明天開始瑞哥兒就來上工吧。”
李老漢對著那監工千恩萬謝,然後帶著李瑞離開了,出屋之後,李瑞直接抱怨起來,“爹,你幹嘛那麼求他,看看他那副嘴臉!”
“哎,你還小,世事艱難,需要到處看人臉色,當初讓你考取秀才,就是為了避開這些小人,沒想到你以後還是得受這些小人的氣。你先生不是教過你嗎?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這姓張的就是小人,以後小心他些。”
李瑞深以為然,至此之後,李瑞便開始在石料廠當石匠,剛開始有些不適應,手掌被石頭磨破了好幾次,隨著被消磨的還有李瑞身上的一絲傲氣,他中間和那張監工發生過一次衝突,結果那張監工並沒有當麵報複他,而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不停地給李瑞小鞋穿,後來弄得李瑞沒脾氣了,一直幹了兩年,李瑞也漸漸熟悉了石料廠的工作,手上也被磨出了老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