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安冷冷地看著他,微微冷哼一聲。這隻不過是對他的一點懲戒罷了。
如若不是陳子安嫌直接動手殺了他,後麵還會惹出眾多不必要的麻煩來,這般三番二次的冒犯陳子安,他李山焉能有命在?
陳子安沒有過多在意還在地上翻滾哀嚎的李山,徑直走向了不遠處的練武場。
清水城中“明張陳劉”四大家族,陳家位列其中之一。陳府中設有自己專屬的練武場,供家族中人比試修行用。
尚未到練武場,就能聽到家族中眾子弟為比武台上人加油打氣,呐喊叫好的聲音。
“好!”
“打得漂亮!”
“加油!!”
“哇,陳雍叔真帥!”
“茂叔加油!!”
陳子安定睛一看,原來是與自己高一輩的陳家二代們正在交手。
依照慣例,每年陳家三代族比之前,都會有陳家的二代們進行比試,借此來鼓勵陳家小輩要努力上進,加油修行。
陳家二代們的比試一般都是點到為止,大多都是表演性質的,陳子安在外圈看了一會便興致缺缺。
明明一招“吟風掌”就可以送對方下台的,真源境五營的陳雍還要托大,非要炫耀一下自己“落英繽紛”的身法源技,裝酷耍帥。
然後就被真源境二營的陳茂抓住機會,一式剛猛無比的“金剛拳”當胸襲來,以力破巧,逼得他連連後撤,再也沒了方才的從容不迫。
陳子安搖搖頭,這種漏洞百出的對戰,台下的這群小輩還能看的津津有味。他倒是忘了,自己前世乃是立世境的強者,看這種不過真源境的修士對戰,自然會覺得無趣。
陳子安收回目光,撥開人群,走向自己祖父所在的主台處。
主台位於整個演武場的正中心,陳子安徑直走向主台,引得一眾陳家小輩對著他的背影指指點點。
“那不就是家主的孫子嗎?”
“是他!”
“家主的孫子又如何?過不了這家族族比,照樣還是會被發配到旁係去!”
“我聽子平哥說,家主今年好像說了,陳子安天生劣根,修行不易,讓他明年再參加這家族族比呢!”
“對對!我也是這麼聽說的!”
“聽說大長老不同意,家主還為此在長老會上動用了家主令呢!”
“是嗎?”
“嗬!家主為他花費了多少心思,多少資源?他現在十五歲了,還是廢柴一個罷了!”
“就是!怎能如此不公!”
“也就是他陳子安!要是一頭豬,這天天吃天材地寶,隻怕也……”
話音未落,正在冷嘲熱諷的那名小輩話語一滯。眾人一瞧,身邊不遠處經過的陳子安不知何時停下了腳步,正轉頭冷冷地盯著他。
那陳家小輩發誓,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令人膽寒的眼神,那眼神好似九幽地獄中惡魔的凝視,目光中的殺意凝若實質,讓他竟是不由自主地呆在了原地,張著嘴,一句譏諷的話也說不出口。
陳子安凝視了半晌,而後一言未發,轉身離去,不過在他心中已經暗自下定了決心。
這群人不是在這嘲諷自己嗎?
好!
他就用最簡單的方式讓他們閉嘴!
走上主台後,陳子安直接走向位於主台最中央的家主座,單膝跪地,向坐在家主座上已是雙鬢花白的老人低頭行禮:
“祖父,孫兒陳子安,向祖父請安!”
這一跪,他陳子安從未有半分的不情願。
為人兩世,他隻有在麵前這個麵容威嚴的老人身上,感受到了那血濃於水的親情。縱然陳威平日裏家族事物再繁忙,但對這個唯一的孫子,他依舊十分關心。
在記憶碎片裏,陳子安清楚地記得,自己自小父母雙亡,是這個老人忍著老年喪子的悲痛,獨身一人撫養陳子安長大;在他受到家族中其他人的欺負時,是這個老人想要為自己孫子討回公道;
他曾花大價錢,請來清水城中最好的丹師,為陳子安治療身體;他也曾一次次地尋訪拍賣場,隻求為自己孫子找到一部合適的源力功法。
陳威在陳子安身上所花的心血,並不比在陳家身上花的少一分一毫。
“安兒,你來了。”
見到自己的孫子,原本一臉嚴肅的陳威露出了難得的微笑,點點頭道。
“見過叔祖父。”
陳子安從地上站起身,向著坐在陳威邊的陳偉微微一點頭,算是見過禮。
如若不是自己祖父和前來觀禮的客人在場,不要說招呼,自己連這個頭都懶得跟眼前這個尖嘴猴腮,一臉尖酸刻薄相的老東西點。
“哼!”
陳偉被陳子安近乎無禮的舉動氣的不輕,用鼻子哼了一聲算是回了。
陳偉身邊的陳子平倒是有些吃驚,自己剛剛帶著手下把這小子打的跟條死狗一樣,怎麼才過了不到一會,他就又活蹦亂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