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水 患(1 / 2)

武忌隨淩雪衣在菊花穀中練功,夏去秋來,冬盡春歸,雖四季更迭,卻寒暑不斷,勤奮不輟。

久曆二年夏,陽朔河早早便迎來了汛期,且來勢異常凶猛,河水猛漲,越國境內的陰朔河段堤壩,但凡築得不夠牢靠之處,盡皆被衝毀,大水衝垮河堤,直灌進岸邊農田之中,上萬畝良田毀於一旦。

一時間,陽朔河沿岸水患成災,上百萬災民流離失所,嗷嗷侍哺。那要求朝廷拔款賑濟災民,修繕河堤的奏章似雪片般飛進皇城。

這賑濟災民與修繕民居,購買明年春種的種子,汛後修繕河堤,這幾項加在一起需要一筆極大的款項。這款項如何籌措,便成了一項極為棘手的事情。越國這些年國庫收入並不如何充裕,皇室平時用度頗巨,而且越國周邊群敵環伺,每年用在邊防軍務之上的銀子也如流水一般,花費驚人。國庫進項的十之二三全賴於陽朔河河運所得的稅賦,如今水患一起,河運中轉運輸被迫停滯,這國庫今年的收入也將大受影響。而且此次水患所需賑銀數目極其巨大,即便掏空了國庫也隻能勉強湊得個十之六七,那短缺的數目必須另想辦法來解決。

久曆皇帝今年十三歲了,在皇家異常嚴苛與冷酷的環境之中,煉成了久曆異乎常人,又與年齡及不相符的堅毅心智與深沉心機。

今日的朝會之上,那珠簾之後的顧太後(也是越國的實際最高權力擁有者)要眾臣議一議如何來應對目前肆意橫行的水患,好拿個章程出來。

久曆望著大殿下默不做聲的群臣,眼光流轉,逐次掃過一張張神色各異的臉孔,最後落在了太傅張景略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口中隨即說道:“太傅大人有何計較,能否說出來,大家議一議?“

張景略神色不變,從群臣隊伍中側行幾步,再向前踱上幾步,躬身行禮道:“臣以為,應著戶部立刻從國庫中調拔全部庫存銀兩,優先賑濟災民。並任命一位欽差大臣前去災區巡視災情。”

這輔臣中以太傅張景略威望最高,且與久曆皇帝最為親近,因為還未登基之前,久曆和二皇子彥琛的教育工作便是由張景略來負責的,其實他就是曾經的“帝師”。所以極受久曆的信任與倚重,朝中每遇到棘手之事,總是要問計於張景略的。

久曆皇帝聽完張景略的話,側回頭,看那珠簾後顧太後的反應,久曆己經習慣了做提線木偶,一切朝務皆由幾位禦前輔政大臣商議,然後拿出個統一意見,最後請皇帝(雖然說了不算,但形式還是走的)與太後最終定奪。

顧太後一聽張景略提到國庫,嘴角牽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冷笑。你張景略難道不知道國庫之中有多少銀子?現在說些冠冕堂皇的風涼話,又是什麼居心?

這國庫由戶部管著,這每年的進項和支出,這戶部尚書雷萬霆最為清楚。此時見張景略如此說,心中腹誹:“這就是你張大人給出的對策?這說了等於沒說嗎?關鍵是國庫裏哪有那麼多銀子呀?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這戶部尚書雷萬霆、吏部尚書王祖賢、殿前指揮使古馳,表麵上是先帝留給久曆皇帝的輔政大臣。其實暗地裏都成了顧太後的人,和太後結為朋黨。

隻有這張景略與武蒼穹為人持正,謹記著身為人臣本分,應為君盡忠,為國分憂,不肯與其同流合汙,結黨攬政。